小说 | 艳遇（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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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枚光绪年间的旧版银币，直径大约四厘米多的样子。

银币正面的外圈上端铸有“广东省造”字样，下端则是“库平重壹两”字样，左右两侧各铸有一只蝙蝠图案，内圈是汉文“光绪元宝”四字，另有几个弯弯扭扭的满文。背面则是两条龙，中间夹着一个圆形的“寿”字。

“祖传的吗？挺罕见的啊！”我不禁咋呼起来，“光绪年间有十多个省造币，据说北洋、户部、广东省和四川省造的最有收藏价值。”

“你怎么知道的？”

“在《国宝档案》上简短看过，粗略记得一点。应该挺值钱吧？”

“我在网上查过，网友众说纷纭，出价从几万到上百万都有！”舒晴说。

“啊？”我不禁目瞪口呆，“这么值钱？那可千万不要草率了。”

舒晴从我手里拿过那枚银币，用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夹着，凑近嘴边，樱桃小口一嘬，俏皮地一吹，然后放到耳朵旁边凝神细听。

“为什么我一直听不到声响？”舒晴问我。

“假的也响。”舒晴妈和我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呃，是吗？”舒晴望望我，又望望她妈妈，突然像是恍然大悟地说，“所以首先得鉴别银币的真假。”

“对，现在仿制工艺空前发达，赝品大行其道，必须先鉴别真伪，否则竹篮打水一场空，井底捞月劳而无功。”

“你不是认识一些古玩界的朋友吗？问问他们看。”

我突然想到这事儿可千万别又掉着尾巴，免得我总和舒晴搅在一起没完没了，干脆今天带着她去地下市场了解清楚，于是立即问道：“要不现在就去？”

“行啊。”舒晴飞快地回答道。

“我有同意吗？”舒晴妈白了舒晴一眼，“让你下厨呢！不是说好了要展示一下厨艺吗？”

“我们去去就回啦。放心，无论值多少钱，没得到母后的恩准，儿臣是不会出手的！”舒晴说完朝我吐了吐舌头。

“近墨者黑！”我轻轻地朝她嘀咕了一声。

“去吧去吧！早点回来，我还有话要对陈年说呢。”

“知道啦！你是离开讲台太久了，好不容易来个学生，一定要找找存在感！”

看得出来，舒晴母女的关系相当融洽。

“没大没小。”舒晴妈笑着朝我们甩甩手说，“快去快回！”

甫一出门，我仿佛又看到楼道一角里有人影一闪而过，脚下不由一滞。

身后的舒晴躲闪不及，撞在我的后背上。

“你怎么了？”舒晴轻轻推我一把，“见鬼啦？”

“没什么。”我傻愣愣地望着楼道角落，心里突突乱跳。

如果老丈人把在医院看到的和听到的原封不动地告诉秦渝，如果再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地进行一些文学深加工......

哎，我貌似被老丈人在医院的那一句灵魂拷问吓得有点神经质了。

“你妈妈的病有耙问药吗？”开车去古玩城的路上，我问舒晴。

“送检的病理报告才拿到，我问了主治医生，医生说没有耙向药。我才着急治疗的事。”舒晴一脸焦虑，“预计会花很多钱，否则我也不会想到变卖它了。”

“别太担心，事在人为。”我喃喃低语。

其实我说这话毫无底气可言。

近些年来，看见太多一直积极努力并乐观向上生活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疾病折磨得苦不堪言气若游丝，直到倾家荡产甚至债台高筑也屡见不鲜，最终依然于事无补。

此刻我不禁想到王国维《蝶恋花》里的那句词——“最是人间留不住，红颜辞镜花辞树。”

“谢谢你。”舒晴对我说。

“什么？”我茫然地望着她。

“谢谢你今天能来。”

“我只是......”我本来想告诉她我把那5万块钱给她了，又担心她为此和我起争执，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想我必须挥剑斩情丝，趁丝还未结网之前。

到了古玩城，我把舒晴介绍给之前曾经打过交道的几个瓷器、铜器及字画行老板，舒晴很快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

活跃起来的舒晴眼里顾盼流转、星河璀璨，我不禁心摇神荡，很快忘记了刚才要挥剑斩情丝的念头，不禁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和她嬉笑起来。

就当我和舒晴宛若一对情侣般亲密地从某个店铺有说有笑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女人。

其中一人竟是秦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