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

一直以为自己父母是没有爱情的，直到今天听到女儿的一番话

01

在所有人眼中，我父母都是不相配的，包括我自己也一直这样认为。

父亲是五十年代初的大学生，一米八多的身材伟岸挺拔，五官也是那种找不出瑕疵的俊美。相比之下母亲只是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妇女。用母亲的话说，她第一次去我奶奶家，奶奶村所有人都嫌她丑。

对于他俩的结合，以前听母亲说过。

父亲在去上海读大学前在区上工作，母亲是辖区内一个村子里的妇女主任。因为工作关系，要经常到区里开会。是区上一位领导做了介绍人，给我父母牵了线。

就在这件事提出不久，父亲就接到通知要去上海读大学。母亲后来说，所有人都认为这段婚事肯定要黄了。没想到，父亲到上海不久就写信回来，说春节回来完婚。

刚进大学的父亲

父亲在大学里各方面都很出众。他后来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读书期间自己作为学生会主席，一边是各种校内外工作，一边保证了所有课程都是满分。（也正因为长期熬夜学习，父亲后来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

大学时代的父亲

02

大学毕业后，父亲留校工作。期间虽然母亲也有机会来上海，但因为父亲的正直和无私，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又回到家乡。

再后来，听母亲说也有过几次定居上海的机会，却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于是，父母南北两地分居了二十多年。直到文革后，学校秩序混乱，父亲心灰意冷之下申请调动回家乡的小县城工作，才算真正意义上跟母亲团聚。

中年后的父亲

我是在父母四十多岁上才有的幺女，所以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父母就是在一起的。可能是因为多年两地分居，没有好好磨合；也或者是两个人性格都太刚强吧，我从小就生活在他们无休止的争吵中。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有次周末回家，他们又因为大姐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争吵大部分是因为我大姐，他们父女的恩怨以后也会写出来）。回到学校后，我跟闺蜜涛说过，我真希望他俩能离婚。

03

后来，我瞒着父亲报考了他曾经学习工作了几十年的母校。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跟父亲坦白。

第一个假期回家后，母亲曾悄悄问我，“见到你于*阿姨了吗？”我说见到了，还去她家吃过饭。

母亲又问：“你于阿姨长得漂亮吧？”

“嗯，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母亲半开玩笑地说：“你差点是你于*阿姨的孩子。”

“啥？”虽然知道是玩笑话，还是有些好奇。

“你于*阿姨跟你爸爸原来是一个办公室的，曾经追求你爸，说要等你爸三年，让他回来离婚。你爸跟她说根本不可能。”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从小到大，在我心目中，父亲都是最正直最纯粹的。连母亲都说他是最洁净，容不得一点瑕疵的人。没想到还会跟这种花边新闻沾边。

我大学毕业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在之后的二十年都是跟我和二姐一起生活。期间很少听她诉说对父亲的思念，相反倒是给我一种有点解脱的感觉。

05

昨天跟女儿聊起她姥姥姥爷，女儿非常坚持：姥姥姥爷是有爱情的。

“我小的时候，姥姥经常跟我说姥爷对她多好。”

“是吗？我怎么没听姥姥说过？”

“可能姥姥觉得有些话能跟外孙女说、不能跟女儿说吧。”

好吧，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她从小跟姥姥在一起，感情特别深。接下来女儿又提到一件事。

“姥姥说，之前有一个奶奶，漂亮，有学问，和姥爷在同一所大学，一直追求着姥爷。但姥爷都拒绝了，奶奶作为朋友，还是会写信到家中来问候。姥爷把奶奶的情况告诉了姥姥，并教她写字、两个人一起给奶奶回信。之后啊，姥姥和奶奶之间还会单独问候呢！”

听到女儿这番话，我还是有些惊讶。这么多年，我一直认为自己父母之间是没有爱情的。甚至觉得他们的结合也是一种错误。父亲之所以坚持跟母亲在一起，不过是因为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譬如名誉譬如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