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路上

蜡烛的回忆

2016-05-04  本文已影响53人  appletractor

初进腊月门,路过小市场,摊贩摆出的红蜡烛让我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记忆的深处。记忆中的红烛光随风摇曳,照亮一屋子散落在地上的回忆。

小时候家里没有通电,每天晚上照明的都是煤油或者柴油点的油灯。一个棕色玻璃壶,一个盖子,长长的灯芯一头蘸在壶里的煤油里,一头通过盖子上方的铁管伸出来,用火柴一点,就可以照明。每每晚上放学回家就要趁着天黑之前马上写作业,争取尽快写完。一旦写不完,晚上就要点着煤油灯,趴在炕沿儿边继续写。一要跟姐姐争灯源,二要防止油灯烧掉头发。

烧掉头发的感觉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超不爽的感觉:滋啦一声,头发就会被烧焦,烧卷,紧接着一股糊焦的味道就会飞入鼻中。身体马上弹起,用手扑拉灭明火,拽一拽带卷儿的头发。头发梢儿会被烧得板结在一起,用手弄不开,还需要用梳子忍着疼用力的分离开。有时候严重的话,需要动用剪刀。手起刀落,烧焦的头发被砍掉一段,头发的长短与周围邻居格格不入,第二天迎来更多的回头率和同学们的“亲切”过问。

蜡烛,尤其是粗粗的,红红的,镀着金字的蜡烛,一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除夕当天爸爸和家族人一起到祖坟所在地虔诚地接神回家过年。晚上的那顿饺子叫接灶,顺便把自己的祖先们接回家。

最精彩的部分在每到午夜发纸的时候,妈妈热锅煮饺子,爸爸打纸钱,焚香,点上红红的蜡烛,点着纸钱在家谱前烧。腾腾的热气,悠悠的纸钱光,昏黄的灯光,摇曳的红烛光,一排神圣静默的感觉。那时候我的心里像真的祖先们回家了一样,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说脏话脏字,不敢玩闹。跟在爸爸身后看他把这一套流程走完。最后一个工序就是磕头,爸爸磕得很虔诚。

然后就是放鞭炮了,我最喜欢点鞭炮了。手持一根点燃的香,慢慢地走到长串鞭炮的下方,另一只手捏住鞭芯,哆哆嗦嗦地把香往鞭芯上挪,然后迅速地一接触,马上撒腿跑远。很多时候跑远了回头一看,鞭炮还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嘲笑我,这点事都干不好。然后第二次壮着胆子,等听到鞭芯发出滋滋声音的时候,再跑远。身后马上响起了啪啪的鞭炮声音。鞭炮声由于鞭炮的个头的不同而不一样。妈妈总是把那种又快又脆的鞭炮称为“炒豆粒”,把那种响声间隔时间较长,声音较沉闷厚重的鞭炮叫做“大老个儿“。鞭炮过后,一家人端坐热炕头上,开始品味大年夜的饺子,看看谁能吃到包在饺子里的第一个钱,看看最后谁吃的最多,新的一年谁的财运最好。

上初中后就开始上晚自习了。每天下午下课后,骑自行车回家吃点冷饭,然后赶忙到教室上晚自习,一般上两节晚自习。正常情况下是开着电棍(节能灯,像棍子一样),每间教室一般安有四组电棍,白莹莹的灯光照满了教室,每个人都在自己座位上用心或者无心地学习着。

九十年代的农村,供电效果不咋好,经常断电,这也间接地造成了教室里很多电棍烧坏。如果突然间某个时刻教室里的电话突然间不了,教室变得一片漆黑。校园里会暂时停留半秒钟的寂静,然后就会猛然间爆发。欢呼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大家欢笑着庆祝着这个短暂的停电时刻。所有的同学,不论学习的还是分心的,此时都会抬起头,淘一点的甚至会站起来,在教室的过道里来回走动。反正都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闲暇。

两分钟不到,就会有未雨绸缪的人开始拉火点起了蜡烛。那种蜡烛不比家中过年时用的蜡烛,只是红的或者白的,细细的,看起来像没吃饱的瘦子。但是很多人是不喜欢这么早见到教室里的亮光的,于是大家一起围上去,吹的吹,扇的扇,甚至有不怕烫的硬汉直接上手一把把蜡烛的芯子捏灭,把这星星之火扑灭在萌芽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校园里各个教室陆续闪起了摇曳的烛光,大家在烛光中继续开始了学习。一旦再来电,大家就会以一阵“哎”的叹息声重新开始电棍下的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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