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的胆量:陈小山的性之引入

2016-11-14  本文已影响0人  陈三白

三白/文,练习(14)


诚实的胆量:陈小山的性之引入

多年以后,当陈小山阅读多年以前——1986年版——那本著名的,有关女性的著作《第二性——女人》时,那位女性作者,西蒙•波娃或者西蒙那•德•伏波娃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他,给予他某种胆量。

其实,这句话再平常不过。它是书中某一个章节的开头:女人的性之引入,也可说和男人一样,始于最早期童年。男人的性之引入,也可说和女人一样,始于最早期童年——陈小山却这么理解这句话。

这有点像芭芭拉•金索沃《毒木圣经》中,回文兼倒装高手,小女孩艾达的那句“道之不蒙我”。陈小山这么理解没什么问题,也不无道理,他是一个公/雄/♂/男性。

大约五、六岁,陈小山上学前班,人生第一次走进课堂。那会陈小山周围的世界压根没幼儿园一说。每当谈及此事,他永远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上两年学。

不知道这个年纪算不算伏波娃女士所说的最早期童年。姑且算吧!从那时的某天起,某件物品和某个人开始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如幽灵一般跟随他,不知道有多少年。

一间长方形的教室,破屋顶,泥巴地,黑板在长的这面墙上。整个教室只有三排座位,陈小山在最后一排的墙角。注定有故事的地方,如有次憋不住尿,他直接撒到教室。

那天,学校唯一的音乐老师突然闯进陈小山的教室,把同学们驱逐到隔壁一年级上音乐课。他也许从那天开始讨厌音乐的,机灵地钻到桌子下边,拒绝了女老师的邀请。

这一钻,陈小山人生的某种特殊、隐秘经历立刻呈现出来。他透过层层课桌和板凳的脚缝、发现教室门口有一双大红高跟鞋,他现在的邻居水风惠姑娘嘴唇样的大红。

鞋头极尖,鞋跟极细、极高,以至于鞋深深刺入陈小山脑海。那个还保守的乡村,能有双这样的高跟鞋一定是位不一样的女子,陈小山一直这么认为。成年后,陈小山听说高跟鞋是性的暗示,他才陆陆续续串联起后来的一些片断。

这件事之后,陈小山一直不敢面对音乐老师,每次只要碰到她,都脸红。那种脸红绝不是翘老师一节课的不好意思,而是一种对于陈小山来说,高跟鞋有股特殊魅力的脸红。他心底已无声无息种下一粒种子。

幸好,音乐老师不久后调离学校。可是,陈小山却开始惦记自己的脸红,以至于惦记她的漂亮。只是,漂亮为何物,他并不清楚,也许该有更好的词替代漂亮二字。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陈小山不知道。哪怕到如今,也没有明确答案,或许是陈小山某次撒尿的作用

也许那粒种子在他心底开始萌芽,种子在潜意识里,他完全不知道。大概一、两年后,陈小山有了奇怪的梦,他和那位老师睡在一起。至于在一起做了些什么,从来都不知道,不管他如何回忆。如今他回忆起这个片段,知道当时的他想回忆起什么,觉得自己十万个卑鄙、下流和无耻。

高跟鞋没了,只有那个奇怪梦不时萦绕在他周围。他从来没想过跟别人讲这个梦。他大概也不敢讲,要不然,不是神经病,就是要挨揍。吃饭是所有人的要紧事,孩子多吃饭才能快长高,谁去理会这个呢。

多年以后,陈小山已是老司机。他甚至听说,按照某人的理论,连做梦本身都有性暗示。偶然碰见那位老师,微胖,五官标致,气质不凡,眼角早已爬起皱纹,少那双鞋。陈小山只有尊敬的份,上前招呼,介绍是她的学生,哪敢提翘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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