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五香牛腩

　　“什么？！”

　　郑堂主大喝一声：“呔！雨少侠，你这个理由未免太过牵强！简直不合常理啊！”

　　小寒猛点瑧首：“对对对！这种解释甚至比我还要胡搅蛮缠诶！”她不顾言语中的不妥，扭头冲小冰急道：“姐姐，小雨他肯定没希望了吧？赶紧说说我们三个的答案罢！”

　　师哥嘴角噙笑，却只是看着我，并未插口发表意见。

　　小冰摆摆手，目射一股异彩地看向我：“都不要再说了，我觉得雨少侠的回答最有想法！”

　　我心下暗喜，淡笑道：“不敢不敢，冰姑娘谬赞了，只不过是信口胡言罢了。”

　　小寒俏目陡睁：“姐姐！怎么会是他呜呜呜……”小冰伸手捂住她的樱唇，笑道：“小寒，别不服气了，你们的回答虽然合理有据，却是太过中规中矩。而雨少侠反其道而行之，奇峰突起之中又不乏内在的道理支持。且不谈其他人，单说说你，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种耐人寻味的理由来么？怎样，不能吧？所以呀，第一名的位置，是非雨少侠莫属喽！”

　　同样愤愤不平的郑堂主闻言收回了直身而起的势头，师哥则在旁鼓掌大赞道：“说得好！不仅是我师弟，就连小冰，也比我们想得深远呐！我认输了，就让师弟来吃第一口罢！就是不知道菜有没有变凉哇？”

　　小冰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紫薰木盒极为密实，不会泄走太多热气的。雨少侠，接下来就请你来尝尝这第一道菜——五香牛腩罢！”

　　听到“牛腩”二字，我陡然间食指大动：这次是荤食了么？忙转睛看向打开的食盒——

　　浓香蓊郁，白气蒸腾，一横叠棕色肉片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瓷盘上，旁边洒着几丛红绿间杂的菜蔬。瓷盘周围放有五盏小碟，碟中盛着看来极为浓稠的酱汁。

　　在如此的色与香冲击之下，我怎能按捺得住？于是迅速伸筷挟住一块红肉，急欲尝之而后快。

　　“唉唉唉，别急别急。”小冰却突然间拽住我的胳膊，口气里颇有埋怨道，“这五香牛腩吃起来是需要蘸酱的，要不然怎么能有五香之分呢？”我讪讪一笑，尴尬地转过筷头，伸向一盏小碟中让肉蘸满酱汁，装作不经意地放入嘴里，一边大嚼一边故作潇洒道：“呵呵，在下自然是要蘸酱的，要不然怎么会……哇什么情况？好辣好辣！啊哈，实在太辣了！”

　　我正在努力圆回场面，突然感觉嘴中一阵火辣辣的灼热直入腹间，顿时整个身体都变得燥热起来。我连抽几大口冷气，满脸涨红：“冰姑娘啊，你这是什么酱？怎么会如此之辣？好家伙，简直称得上辣中之王了！”

　　小冰掩嘴轻笑：“哪有那么厉害？这碟酱是用朝天椒调制的，只是稍微辣了一点而已啦。但你也真不凑巧，恰恰选了五香之中最有冲劲儿的那一味儿。你可别再耽搁了，先多加嚼上一番，好好品味下吧。”

　　我本想喝口清水缓一缓，听她如此说，倒也不便扫了兴致，当下忍住口中火辣，慢慢地咀嚼起来。

　　嗯，这牛腩十分之劲道，咬起来弹滑有力，烹制得恰到好处。再佐以那种直透心扉的辣味儿，竟然呈现出一股极为独特的浓郁芳香。我越嚼越是感觉其味非常，禁不住感叹一声道：“果真是让人回味无穷的味道啊！”

　　小冰言笑晏晏。

　　郑堂主虎目圆睁，与小寒、师哥一起眼巴巴地看向我。我一愣，登时会意，筷头微扬：“都来尝尝吧，委实滋味绝佳。”

　　三人大喜，急忙执箸向盘。师哥还不忘吩咐：“诶诶诶，别混了啊，一人一个碟子！”

　　小冰笑吟吟地等他们分完，方才就着最后那盏剩下的酱汁吃了片牛腩。

　　“咦？我这酱酸酸甜甜，还挺爽口的呢！”

　　“哈哈，我尝出来的却是孜然味！嗯，不错不错，对我胃口！”

　　“嗬，你们倒吃得挺开心啊，可为什么我的舌头已被死死麻住？这麻味……啧啧，甚是奇异，非同凡响！”

　　他们三人忙不迭地表达出自己对于这“五香牛腩”的看法，虽然酱料滋味各不相同，但综合来说，意见总归是偏向于“绝好佳肴”的方向。

　　我屈指数道：“酸甜，孜然，麻和辣，已有四种。冰姑娘，不知你吃的这片，究竟是何味道啊？”

　　小冰露齿一笑：”好像是用葱叶和姜片一同煸炒出来的油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