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一

从德江到沿河，有两条路可以到达，一条水路，一条陆路。水路是乌江，从石阡、思南那边流下来，经过德江的潮砥、共和和新滩码头，流向沿河县城，再朝下游流去。陆路是刚通车不久的德沿高速，数不清的涵洞和桥梁将两县的距离拉直。如今乌江水面平稳，仿佛看不到流动，像一个娴静的村妇，在三月阳春里眯着眼晒太阳，或静静观赏着两岸的风光。而高速路上，车辆在汹涌，再现着当年乌江流水的速度。

那天，我们沿着高速，一路穿山过桥，与一条江殊途同归，华灯初上的时候到达沿河县城。

二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沿河，沿河而居。站在沿河码头，你不必过多地去思考这个地名的由来。

将一条江称作河，沿河人何等的大气。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声歌唱放牛山歌，把个“幺妹儿”和“啄杯儿”卷到了云端。沙坨电站还没蓄水时，估计这岸的人朝着对岸叫一声“幺妹儿，放牛去咯”，不久对岸就会传来高声大气地回答：“来——咯——”。

当然现在两岸已经变成了繁华的县城，江的两岸是数不清的高楼，而乌江，则如一条碧绿的玉带，从这个县城的封面滑过，指引你翻开沿河这本精致的图书。

绕过十二盘，登上东岸的朱佬峰，朝山下的沿河县城看去，乌江真的变成了一条河，而房屋，正在河的两岸摊开，摊开。河上，三座桥像三根扁担，串着河的东岸和西岸，像几个老人将柴禾担在乌江上休息。

三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山中看水，山宽而水窄。

汽车拐进南庄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已经离开乌江好远了。可是翻上十二盘，才发现我们就在乌江边上。但放眼看去，乌江就如一条小河在山间缠绕。

怎能不说说南庄呢？

南庄，是沿河之南的一个村庄。以空心李享誉全国，是全国文明村寨呢。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走进南庄的时候，村庄已经被包围了。被满坡满树白色的李花包围了。这些李花从房屋边沿，向四周的山坡漫去，漫去，在遥远的山尖，只能看到雪雾一样朦胧的白。到处都是观看李花的人，人人的头发上都顶着几片奶白色的小花瓣。

脚边是青黑色的山石，石窝里虬曲而起的枝条，举着一串又一串李花，挨挨挤挤，蓬蓬勃勃。一阵风来，白色花雨就纷纷扬扬。站在那条小河边上，我像一个指挥，气定神闲，正挥舞着双手，指引着千千万万棵李花里抬起的头颅，随着流水的节拍，高声合唱着《春暖花开》。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四

水上看山，岸上的所有都在水里。

我“站”在了水上，借助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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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沿河县城，灯光变成了双层。岸上，红灯笼一盏挨着一盏，朦胧地亮着。水边，红灯笼一盏挨着一盏，沿着水岸在水面下方排了很长很长，不知船的行进，参考的是岸上的灯光，还是水上的灯光？岸上，彩灯勾勒的房屋在闪烁，水下，彩灯勾勒的房屋在晃动。一时竟不知自己是在岸上还是在水上。

突然一阵风来，一江的色彩就不停地晃荡，你就仿佛在五彩缤纷的灯光里跳舞。

【一个人的行走】沿河而游

次日，烟雨迷蒙中，游船离开县城，朝下游的思渠开去。视野尽头，天搁在水上，迷迷蒙蒙，左右两边，风景一波一波涌来。所有的风景都浮在了水面上，照镜一样将自己的影子挤进江水里摇曳。李花、油菜花、紫云烟，还有那些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花以及青青的麦苗，翠绿的竹子，还有那些镶嵌在乌江两岸的奇异山崖，都纷纷在乌江里照影，像面对一面大镜子，分不清哪是彼，哪是此。仿佛坐着一叶扁舟，走进了烟雨江南，又仿佛不是在水上走，而是在空中飘，在宇宙间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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