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房（十）拆房

马兰花虽小，年年开

等了一个多月，村里的批复终于下来了，可以准备动工了。

屋内早就在半个多月前清理完毕，把那些不要的老物件，曾经父亲做的书架，以及那书架上自己读书时买的一些书籍。那些旧柜子里曾经穿过的衣服，一并打包让母亲去卖掉。那些老家具，能用的让搬家公司的人帮忙搬到楼下东面的小屋里。

有些老家具实在没地方放了，留下来也没有多大意思，作为“礼物”赠给拆房的工人吧。平心而论，这些家具凝结着薛新民半生的经历，看到它们似乎都能想起自己小时候发生的点点滴滴。

那大床，有雕花窗梁的老式床，小时候抬头看到那床梁似乎都会梦到什么。可惜没有地方放下它，其实作为收藏也不错，只可以那些雕花的床板都已经开裂……

那书桌，记得还是大姨夫给自己做的。高中三年自己就是趴在这书桌上，度过了人生中最为刻苦的三年，三更灯火五更鸡。

那红漆挂钟，还是挂在老地方，只是已经不走了。那下方的摆锤也已经脱落，曾几何时每当整点都会听见它洪亮的当当声。那半夜三更的钟声，有时会使人从半夜的梦里惊醒。

那梳妆台，应该是母亲的陪嫁吧。上面的镜子，还是自己小时候不当心敲破的，过了那么多年，那裂纹的模样还是那么清晰。

放置梳妆台旁边的护墙板，由于靠近东墙，渗水严重，挪开橱柜才发现，都已经被雨水泡烂。老房子是得拆了重建，可这些记忆却无法磨灭，也无法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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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房子可不是免费的，也不会和造房子价格算在一起。拆房是要另外算钱的，自己是不可能去拆房的。老房子虽然造的早，可也是三层楼呢。房子面积也不小，拆下来的建筑材料基本上都不能用了，就是建筑垃圾，还得希望工程队租车运走，每车900元。按照平方和土方计算，再和谈老板讨价还价，最终拆房的价格是25000元。

门前的桂花树，种了30多年桂花树啊，怎么舍得把你遗弃！整个房子按照设计往前移动了，造房时势必会影响到桂花树。原本位于老场地南端的桂花树，会在新场地的中央。怎么办？

只能移栽，可这么大的树移栽也有风险。怎么办，忍痛让小姨夫修剪。看着曾经是村里第一高大的桂花树被剃成秃头，到了十月就闻不到桂花香了，心里真是难受啊！

移栽地点位于屋后了，六七月的上海气温已经很高，本不是移栽树木的季节。就怕移栽后桂花树发生意外，妻从网上买来生根粉，防腐蚀液体，还有输液……就希望它能活下来。过了几年后，能重新焕发青春，让岁月去抚平它的创伤，期待几年后重温桂花香。

选择一个周末，查了老皇历，适宜动土。看着工人爬上屋顶，把那青瓦一层层往下扒拉。那墙壁，那用三合土砌成的墙壁，经过岁月洗礼，工人不用那么费劲敲打就成了垃圾。土方车一辆接一辆，运走了不少。门前也用这些垃圾堆成了场地。等房子造完，这里就成了水泥地，停车场。

不用多久，曾经的三层楼就被夷为平地，清理干净后，村里“敲桩”的干部用石灰画出可以建造的面积。不日后，就可以挖地基开工了，薛新民的新房开始建造了……

202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