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的随笔日记
小区附近新修了一条公路。路很宽,不过,不知道为何,这条路在竣工差不多一年之后却依旧还没有开通,所以,路上除了附近人家的以及一些去附近的农家乐吃饭的车子经过外便很少有车子在那行走了。这样看起来,路却看起来有些荒凉了。
其实,很久就想去那走走了,在那条路还未开通之前。我知道,只要那条路一开通,那么就会如同小区门口的那条普瑞大道一样,整天都是车来车往,给人们带来的除了噪音就是污染的空气了。今日由于昨夜牙炎肿大痛了一个晚上而请假,在家里无聊地呆了一天之后我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去那里走走了。
来到那条路的入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在沿着普瑞大道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有不少的人在往那条路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散步回来的人。看来,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这个隶属于城市开发边缘的乡下地带了。当我往右拐去,沿着那条公路走着时,已经发现有不少的人已经在顺着永通大道散步着了。有从对面出版印刷厂来的,也有与我从同一个方向进去的。有的人在跑步,有的人则在悠闲的散步,有与我一样只是孤单一人散步的,也有三五成群的,当然,最多的还是成双成对的,而成双成对的最多的却是那些上了些年纪的老人。我想大抵也明白,这个原因和以前在星沙那边时所得到感触一样,这清晨和傍晚的时光大多数是属于那些老年人的,而并非属于我们这种应该正在拼搏阶段的年轻人。
我一路向前走着,旁边已经能够听到各种各样的虫鸣声了。在人行道的右边是一大块洼地,下面是农田与水塘以及果林。我想大抵是地势过低的原因,这里还未被开发。此刻,我心里真心地希望这里永远不要开发掉,就算是给这个所谓将来要建成为城市地带的地区留下一片自然的环境吧!我真真的是向往大自然的生活的,而不希望这里也被伫立上一栋栋的房子,真的不希望。你听听那洼地里的虫鸣,你听听那鱼塘边的淙淙流水声,你再闻一闻那还未被汽车尾气味道给淹没的草与树木的味道,我是多么热爱那些自然的东西啊。
2018/9/13
我说过,我是喜爱自然的,喜爱自然里的那些东西的。所以,今天,尽管上班疲劳,可下班后我依旧还是来到了这里。
人行道左边是宽阔的马路,马路在对面延绵的山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荒僻,而路本身还没开通,只有依稀的灯光从路面闪过。再远远地望过去,山脉的上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浅月,月牙儿很大。凝望着,仿佛觉得今晚夜空中月亮的轮廓较之平时颇为偏大,或许是此刻它在空中显得孤独的原因罢!抬起头,四周望了望,却见天空中只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子。此刻,在星空下走着,内心似乎觉得特别的心静,宁和。
一路上,伴随我的还有那些虫鸣。虫子总是吱吱喳喳的躲在草丛里,它们仿佛就我的身边,可却又仿佛离得我很远。听它们的声音,忽远忽近,难以分辨,就如同一曲夜里的交响乐。夜里的风吹得也很是凉爽,刚起来的汗珠立马又消退下去了。人行道左边是一片很深的洼地,而旁边便是差不多半人高野草丛。我又看到了儿时记忆里的狗尾巴草,他们在夜风中微微地摇曳着。我想起了我的童年,那些童真的时光,那种可以随着着自己的想象而利用这些野花野草随意编造出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光。我想起小学时光在明兰河边用狗尾巴草制作的二胡:将两头带惠仔的地方卷起,再用细杆相互穿插过去,然而就这么随意地拉着。尽管那看起来并不像什么二胡,可是在儿时的记忆里,那就是一把二胡。只是,此刻,看着它们只能回忆,却也不可能再有那样的感觉了。
往前走,左边的草丛里,会时不时地有些小路下到下边的洼地里。那些小道自不必提,两旁长满了野草,没过了路的中央,那些小路大抵也是当地人为了方便下到下边洼地的田地里劳作而建的,只是在附近渐渐被征收以后而被渐渐地荒废。不过,也有宽阔的水泥道,水泥道映着不远处小区高楼上的灯光,在夜里看起来仿佛一条白带铺在山坡上。水泥小道很是陡峭,似乎直通到了洼地的鱼塘里。鱼塘反射着夜里的亮光,附近也听到了潺潺地流水。流水声在这空旷的洼地里显得格外孤单,孤单不仅仅是那鱼塘和流水,更是那鱼塘边小小房子。房门正打开着,可以看到,狭小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双层的单人床,而房门前灯光下的摩托车亦显得多少有些寂寞。当我在想象着渔人看守鱼塘的孤独与寂寞时,却发现不远处的水泥小道上有一个黑影,我仔细瞧了瞧,却发现一只小狗站在水泥小道的中间。它并没有叫唤,只是默默地站在路的中间,我感觉似乎它正在望着我。我很好奇,它为什么没有叫唤。也许,它不叫唤,紧紧只是不想吓跑那在夜里在路边行走而停留的行人,它已独自与主人守候在这偏僻洼地的鱼塘太久。
再往前走,仿佛是走进越来越深的山里一般,人也走得有些累了。于是,在旁边一块平坦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平坦的地带是一个工地的入口,不过,工地还只是处在刚开发的阶段,虽然大门处象征性地围了起来,可是旁边还是可以进去的。一个人坐在那里,四周被虫鸣包围着,也听得到风声,然而,透过这些自然的声音之后,还是听得到空旷的远处里有着各种尖锐的声音,我不晓得那是什么声音,但终归不是自然发出的声音。待我坐在那里仔细望着前方被洼地里被挖土机推平的地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里终归还是离城市建设不太远,也不知多久之后终将会被开发。而这里,在这条新建的大道开通之后也终将失去往日的宁静,变得如同与它穿插而过的普瑞大道一般,终日被车流声给覆盖。不过,至少此刻我还能享受到它的恩赐,感受到自然赐予我内心的一份宁静。
我抬起头仰望着深邃的夜空,此刻,仿佛天宇下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我又想起了刚刚遇见那条狗儿,它在守护着鱼塘的时候又有多少次呆在小屋周边的野地里遥望着头顶的苍穹?我想,它在置身在那种空旷,荒僻的环境里,一定也能感受自己在天宇下的孤独,而身处在钢筋水泥城市里的人们,他们抬头,又能否看见一片天空,能否看到天宇下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
2018/9/14
今晚无月,夜晚的天空中只能看到一片黑色。风倒是很强烈,吹得树枝与野草在夜里摆动。不过,终归不是很黑,毕竟在这城乡交接的地带。路上,出来散步的人有不少。年轻的,跑步,有独自一人的,有成双成对的;上了年纪一点的,散步,不过却没有如同我这般独自一人的,他们或成对,或三五成群,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停。
当我再次散步在这段人行道往右边的洼地里看去时,今日似乎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我不禁又想起了前日所说,那些在钢筋水泥中生活的人们他们要抬多少次头才能看到头上的天空。而我想,这段路,旁边的这片洼地,我在几乎每天上班都要经过的地方,这个我也在夜晚中散步来过的地方,却也时时不时的能给我一些新发现。这次,我在隐约的灯光下看到了一片树林,看到了田中快要成熟的水稻,看到了搭建在水田中的大棚,而最让感到兴奋地却是对面山坡下隐藏在树下那几间闪着灯光的房屋。
不知为何,当我看到那些房屋的时候我心里是如此的兴奋,我仿佛看到了一片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地域。一瞬间,那些房屋背后的高楼大厦全部都消失了,我的眼里只有山坡里的那些房屋,而我自己此刻仿佛也处在了一片深山老林里了一般,对面山坡里的房屋便是我站在另一座山坡所看到。山林,鱼塘,溪水,田野,偶尔几间被大树遮盖在山坡里房屋。这,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这才是人与自然相处的真正和谐所在。这时,一对老年人从我身边经过,他们手中的手机正用着低音炮放着一首老歌。这才将立定在那里的我拉回过来,而不远处普瑞大道上的滚滚车流声又刺入我的耳朵,我这才又想到,这里,终归是处在被开发的包围圈里了,也不知道它还能在支撑多久。想着,不免一阵叹息起来。
唉,我想我的理想的生活终归是与这现实的生活难以融入的了。
2018/9/16
爱上了就真的很容易上瘾,我想我是爱上了这一小块还未被开发的小洼地了,否则,我为何今夜窗还要拖着疲倦双腿来到这里。
今天的夜色很美,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而说起夜色中的美,我想今晚朦胧便是它的主题罢!小区的灯光虽然明亮,可却也难以穿透那夜里的雾气,在高高的楼顶留下一片黄色的光晕,而远处的巨大广告牌,红色的灯光更仿佛是染红了那里的一片天空,月亮仿佛被隐藏,透过那朦胧的雾纱,你还能依稀看到它的轮廓,虽不清晰,可你也知道较之前几天看到的,它又长胖了不少。而我,就是在这样朦胧而又带着诗意的夜里行走着。
这种沉醉是很容易忘记时间的,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了每日散步都要坐在那里停留的空旷地带,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仿佛刚刚都还在小区里。我坐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腿与膝盖,深深地吸了一口舒爽的空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喜欢这样夜里在四处无人的旷野里静听着:自然里的虫鸣自不必说,偶尔的水鸭的叫声从下面洼地里传来,凉爽的夜风划过耳边的声音也很轻盈,风中还带有潮湿的味道...当然,这自然中,夜里的声音可还不止这些,你如若再聚精会神一些,便可以听到更远处的那些神秘的声音了,那些声音仿佛来自大自然的任何地方,又仿佛来自天宇的深处,它或许是来自极远的宇宙边际,又似乎来自你内心的最细微的地方。当你再次睁开眼,那些浩瀚的宇宙仿佛被装进了你的脑海,那时,你仿佛就是宇宙。你会突然间感觉到世界很轻,你会突然间觉得世事很淡...呵呵,我知道,我又进入到在武县那个偏僻农场里的那种冥想状态之中了。
终于,我还是从冥想中回到现实里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然后朝家的方向走去了。
2018/9/19
我喜欢在旷野的黑夜里听着自然之中的声音,每每闭上眼睛,在自然之声的催发下,我的思想总能冥想到很远的地方。
黑夜,天宇,星子,空旷,四周围绕着大大小小的山,一个人。这种感觉,仿佛整个宇宙之中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一般。那时的自己,仿佛灵魂总是脱离了自己,遨游在了宇宙的边缘。我喜欢那样一种状态,那种人仿佛脱离俗世间的一切而漂浮世间万物之外的感觉,虽然有些脱离实际,可自己却就是如同上瘾了一般的喜欢。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思维有些如同空中花园一般,不接地气,然而,却依旧无逃避的爱上了。可,这几日,当我重复散步在永通大道那条还未开通的旷野地带,每次当我停留在公路旁边那片空旷地带的时候,我却独独爱上了那不远处的火车声。
一开始,我并不是刻意地去听它的声音的,我而是喜欢坐在那里倾听大自然的声音,虫子的声音,动物的声音,风的声音,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每当我沉浸其中的时候,我总是会被不远处的火车声给吵醒。开始,我还真不习惯,因为我喜欢的是大自然中的声音,那些工地上的机器声,不远处普瑞大道上轰隆的车流声,我厌倦它们。可是,在倾听过几次之后我却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爱上了倾听那种特别的人类制造出来的声音。
每次,我散步到里很准时,而火车从那段铁轨上经过亦很准时。总是先听到火车的声音,然后在看到闪亮着窗户的火车。火车从一旁的树林冲出来,出现在高架桥上,伴随着与铁轨铁轨摩擦的声音出现我的视线里。火车上除了火车头的那节车厢,其它的车厢里每扇窗户里都统一的闪着黄色的灯光。火车每次出现我视线里的时间总是很短,大约也就几十秒的样子,它从黑暗中钻出来,穿过长长的一截高架桥之后再通过永通大道上的桥,又飞快的钻进了另一片黑暗之中去了,只剩下一片火车行走时所独有的声音。
不知为何,每次火车从我眼前经过时,我总是喜欢看着火车上那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由于是火车上统一控制,所以火车上的每一扇窗都是亮着的。我喜欢那种闪亮着黄色灯光的窗,那种橘黄色的灯光让我想起了儿时在农村里看到远处农家里所发出来的那种灯光,而那一扇扇亮着的窗,在我的眼中,便是一个个的家庭。已过而立之年的我,也有不少坐火车远行的经历,我能够想象得到夜晚坐在火车上的那种孤独。夜深人静,车厢里的人大多也因旅途以及夜晚的疲劳而精神困顿,再火车自身大多数时候本就在孤独的原野中行进。这个时候,旅途中人的孤独感便油然而生。一个人的旅程便是一个人的孤独,一个家庭的旅程便是一个家庭的孤独,一群人的旅途便是一群人的孤独,而就算是最亲密热烈的恋人,在那一刻,也是他们一对人的孤独。所以,我望着从眼前快速走过的灯光,伴随着火车的声音,我仿佛能够感受一份份的孤独从我的眼前快速闪过。它们或许一个人踏上了去远方的梦想,也或许是一个人在奔波在事业的忙碌之中,它们或许是一家人的幸福的旅程,又或许是一家人为了更好的生活的迁移,它们又或许是一群人去远方的狂欢,又或许是一群人去远方去创建属于自己的理想...
它们带着梦,带着理想,带着期待,带着盼望...
我在望着它们,我想它们也一定有在望着窗外,望着黑暗中原野里的空旷。他们或许会认为外面的黑暗让他们觉得单调,孤单。此刻,外面的黑暗我想无法如同清晨般那么美妙地装饰他们的窗,但是,他们却永远不会想到,他们,已不知不觉装饰我的“窗”。
又一辆火车经过,我望着车窗上灯光从我眼前闪过,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我闭上眼睛,又开始冥想,我仿佛听到了它们在欢乐地笑,在努力的生活,在孤单中的坚强...当火车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之后,我才又从冥想中回过神来。我想,这是我在黑夜的空旷里最为接地气的一次倾听。
2018/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