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大姐的心愿（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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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正在阳台上晒衣服，老太太听到了敲门声，便叫我去开门。我赶快丢下衣服，先赶去厨房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长得高高壮壮、有着大扁脸的女人。她一见我，不知怎地立刻冷下了那张大扁脸，再用冷冷的目光扫我一眼，抬头挺胸地迈着大步子奔里屋而去。

我知道了，这是一位高傲的女人！

我关上门，径直地穿过房间回到阳台上去继续晒衣服，也没有理她！

我听到了那女人禿着舌头的问话声：“老娘，那就是新来的佣人？”

老太太的声音显得挺高兴：“是啊！这小姑娘我蛮欢喜，你大阿姐和大阿嫂都讲蛮好，屋里收拾的蛮清爽！”

接着，老太太又问：“老三媳妇，侬今朝怎么有空来了，好像有交关辰光没来了吧？”

我这才知道，这是老太太的三儿媳。

三儿媳禿着舌头与老太太嘀嘀咕咕了很长时间才走，走时依然昂首挺胸，看也不看正在厨房水斗边搓洗抹布的我一眼，门也没带一带！

这三儿媳一走，老太太便不知发了那根神经，在房间里摸摸索索起来：台面、橱柜、窗台、床栏……只要伸手能触及的地方都要摸索一遍！

我奇怪地问：“阿姨，你摸什么呢？”

“我摸什么？也不问问你自己？你欺负我眼晴瞎，在这里吃这里住着，还要拿工钱，却每天都在糊弄我，这屋里，怎么到处都是灰？也不擦一擦？”

“这是从哪里说起？阿姨，我每天都会擦一遍，今天刚擦过没一会儿的，哪会有灰呢？”

“你还跟我犟嘴！”老太太嘟哝着嘴，又摸索着往厨房去，我以为她要上厕所，便过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

“不需要你，我能走过去！”

我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灶台、锅盖、水壶、桌面一样也不放过地摸一遍，再摸到水斗边去洗手，顺带将水斗也摸索了一遍！

我想问问合格不合格，但终于没有问，因为我看到老太太脸上布满了阴霾，知道刚才那女人肯定是给我下了烂药了！只是不明白，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有她这个人，哪里会得罪了她？

到傍晚时分，她又来了，而且不再是她一个人，而是夫妻俩，外带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

只见老太太的三儿子拎着一大兜的菜。一进门，把菜往水斗边的台板上一放，对正在洗饭碗的我吩咐道：“把这些菜拣好洗干净，我来烧！”

我有些疑惑地道：“我们己经吃好晚饭了。”

“不是给你们吃，是我们吃。”

原来如此！

兜里有鱼有肉有蔬菜，等我收拾好，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麻将也已经开始了！

那男人来烧菜，开足了煤气灶的火苗，烧得满厨房里油烟弥漫！他每烧一个菜，就得叫我给他刷锅，我侍候着他刷了四次锅，他烧了满盘的四菜一汤。而后把阳台上的小圆桌搬到房间里来当饭桌，夫妇俩挨麻将台坐着，边看麻将边吃喝起来……

那女人已给孩子喂好饭，便吩咐我带孩子去玩。孩子倒不认生，拉着我的手要出去。这我倒巴不得，我可不想在这屋里呆着。便一会儿抱一会儿背一会牵着她走着，到了附近的商业街上。

小姑倒很可爱，我们很快成了好朋友！我领着她一家一家的商场逛。起先，小姑娘看到玩具和漂亮的东西就缠着我要买，我便告诉她：

“阿姨身上没有钱的，只能带你看看玩玩，要买东西得找你爸爸妈妈！”

我还不得不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一遍给她看，她才相信了，不再要我买。

我又带她爬上天桥，在天桥上看来来往往的车；看满大街闪闪烁烁的灯光。小姑娘开心极了，一会儿大车车、一会儿小车车地直叫，乐得又蹦又跳！我催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肯离开，直到眼儿朦胧地想睡觉了，才肯让我背着回家！

我原以为这么长时间了才回家，会挨她父母的责备，或者他们已出来找过了！谁知根本没有这回事，她爸爸还在喝酒，地上已有一只空的黄酒瓶，台子上的那只还有小半瓶，四菜一汤已都见了底；那女人已挨着婆婆坐在床沿上，在帮婆婆捏手，看上去婆媳俩亲亲密密，那女人是一个好不孝顺的儿媳妇！

小姑娘已在我的背上睡着了，她妈妈把她抱到床上继续睡。

我转向老太太：“阿姨，帮你洗嗽去好吗？”

可老太太舍不得离开麻将声，她说：“急啥？搓好麻将再洗！”好像她也在搓麻将！

既如此，我只得去了小哥的房间……

老三的酒一直喝到麻将散场，他也才喝完最后一口，台子上的菜也吃得净光！他又喝完最后一口汤，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和老婆孩子回自己家去。

我先帮老太洗嗽好，让她躺下睡觉，再来收拾杯盘晚筷，等到自己洗嗽好，已十一点多，老太太早已呼噜声打得山响！

这以后，这样的情形就成了常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