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伴
最近儿子的金牌玩伴兼幼儿园同学俊俊去了旅游,请假一周。每天放学在幼儿园的小操场玩似乎有了很不一样的风景。
昨天我们一下楼便听到有一把清脆的声音喊儿子的名字,儿子甩下书包闻声而去还雀跃地边跑边回答:“哎……”(我来了)。
哟,我一看,是个扎着马尾辫,穿着小蓬蓬裙加打底裤,上衣是碎花卫衣,可洋气的一个女孩。儿子说:“这是我同学”。这短而简的介绍话音还没落定在我耳里,他们便玩在了一起。
我坐在花园外面的石凳上看着他们玩,想:终于阴阳平衡些了,有个女孩玩伴。这五年来身边能玩在一起的都是男孩,也奇妙地我遇上的都是男孩妈妈。
在我差点儿想品茶感慨这阴阳平衡的画面时两个小不点来到了我这边。
女孩:“你有什么玩具给我玩?”
儿子:“我书包里有很多,我打开给你看看”(书包里有的是平时上学放学路上捡的“破烂”,而儿子视为宝贝的小物件,这些“破烂”比起正儿八经给买的玩具儿子要珍而重之。)
小女孩明显是积极主动型,儿子拉开书包链子拿出两个小胶片介绍时,女孩已经把书包挪到自己身边:“让我自己看吧!”
女孩掏出一个“破烂”就问一下这是什么,儿子充满期待又热情地用他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介绍“破烂”的来历。
看着两个孩子你来我往,你问我答,真的比看电影看连续剧要有趣啊。
不一会儿书包里的东西翻得差不多了,女孩毕竟是女孩,看中了儿子的一颗塑胶糖果,像水晶般闪亮。女孩有点小娇气问:“可不可以把这个送给我啊?”
儿子从笑呵呵到有点困惑迟疑了一会儿(这里的表情像极了我小时候,我是不敢拒绝的即使内心不愿意也出于要做个“大方”的女孩而抹去自己的真实需求)。
女孩迫切地追问:“送给我一个嘛,好不好?”
儿子摇摇头:“不可以,我喜欢这个。”
女孩:“为什么不可以”
儿子:“这个是我爸爸在夹娃娃机夹给我的”(其实是前两周一个小伙伴送给他的)
女孩:“你家里还有吗?”
儿子:“有啊,夹了好多好多……”吧啦吧啦了一段塑胶糖果的由来,(其实是送他塑胶糖果的伙伴的家人夹了很多,哈,儿子把别人的故事记得那么清楚,换了故事的角色代入自己讲给同学听了。这是晋级思维啊。)
女孩:“真的啊?可以送一个家里的给我吗?”
儿子:“可以!”
这出“儿童剧”看到这里让我有点犹豫和担忧,儿子这么豪爽答应,到时候给不出怎么办?
我这个妈妈,真容易不自觉地升起忧虑,而这忧虑的出处在哪?在长久以来都活得太认真太一本正经,对未知的猜疑幻想形成了恐惧啊。而孩子只热衷于活在当下,第二天一切重头再来。
儿子的此刻经历拨通了妈妈的童年的类似经历的电话,我也听见童年的我在幼儿园同学堆里讲过的“豪言壮志”——我家里有很多芭比娃娃,编过的奇幻妙想——我去过一间里面全是巧克力糖果的睡房,躺着也能吃,随便吃。
巧克力糖果是童年的奢侈品啊,很喜欢吃,却不能随时吃到,那时候就是依靠这种幻想来满足欲望,度过童年。
儿子说的“我家里有很多”就是自给自足的精神养分啊,“我爸爸夹了很多塑胶糖”这不是事实却是儿子所梦想的给自己的一份满足,假装拥有也是一种享受。
童年不就是这样么?
当看到儿子一些我觉得“不好”的言行,回忆自己的童年,这个年龄的自己,会惊讶地发现我亦如此。再细嚼自己当时的感受想法,其实没啥,就是纯粹的自我满足和好玩。
如今我也没有长歪,是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