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田田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诊所里,已挂上吊瓶的妈妈睡着了,爱说话的护工姐姐又打开了话匣子。
她不知道,我把手机放在腿上,悄悄地打开了“录音转文字”软件……
前天一大早,我打电话给护工姐姐:“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雨大概从上午九点开始下,一直到下午两点。今天上午就别带妈妈打针了,等下午雨停了我们再去。”
“依我看,上午天不会下雨。我已经收拾好了,还是去吧。就是下雨,家离诊所那么近,一会儿就回家了。”
听护工姐姐的!我带着伞去了娘家,和她一起带妈妈去打针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正如她所说,整整一上午天也没下雨。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两点,护工姐姐又说话了:“大妹妹,抓紧时间回家吧,天快要下雨了。”
我赶紧下了楼,没走一会儿,天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走在雨中我心想,姐姐的预测比天气预报还准呢!
妈妈打完针回家的时候,护工姐姐指着前面一只毛色黑白相间、尾巴长长的大鸟:“你注意一下它的头,看看是不是有一层毛?”
“那是什么鸟啊?挺漂亮的。”
“那是喜鹊呀!等过了七夕节,你再看看它头上的毛,全掉光了。”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七夕节,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时候,就有很多的喜鹊飞上天,搭成一座鹊桥。每年的七夕,人间的喜鹊就会变少,它们都飞上天去搭桥了。一过了七夕,喜鹊头上的毛都会掉落。明年你注意一下,就会发现了。”护工姐姐娓娓道来,“七夕当天晚上一定会下雨,这是牛郎、织女重逢后高兴的泪水。”
此时,我便在心里认了护工姐姐为老师。
昨天,妈妈挂上吊瓶以后,护工姐姐开始和我聊天,她说妈妈情况转好了,郭姐打来电话问候,她让妈妈拿着手机听,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妈妈还笑了。
护工姐姐说的那位郭姐,我也认识。她是护工姐姐的一位朋友,曾经好几次上医院或者我娘家去看望。
妈妈睡得安稳,我便有了聊天的兴致。我问护工姐姐怎么认识郭姐的?
护工姐姐说,那位郭姐原来是卖豆腐的,在一个下雨天,她经过护工姐姐家门前,护工姐姐把她让进屋避雨,为了让她早收摊回家,还买了她一大块豆腐,从那以后就认识了。后来,两人一起干过建筑,一起干过护工。她说那位郭姐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挣钱,现在家里有百儿八十万元存款。
那位郭姐我见过,虽然已70多岁了,却并不显年纪,面部气色很好,一点儿也不像吃过很多苦的样子。她的第一个老伴是位老师,他去世后,郭姐又找了现在的老头,老头靠卖废旧物品为生,经常打她,有一次打得郭姐离家躲了一段时间,走之前还来跟护工姐姐告别。
当时我也在,只不过那时我还没有上平台写文,对别人的故事也不太上心。现在则不同,将看到的想到的都化为文字,已成了我每天自然而然的行为,于是我就由“郭姐打电话来”——护工姐姐随口说的这句话,详细地问了她有关郭姐的故事。
护工姐姐告诉我,后来郭姐那个老伴儿还来找护工姐姐,问郭姐在哪儿。护工姐姐没告诉他,因为郭姐临走时也没说她要去哪儿,后来才知道她去了姊妹家。几年过去了,郭姐早已回家,她的老伴现在也有所转变。
护工姐姐的朋友们,大多是像郭姐这样的,老伴去世、二婚、干着苦力的活,她们还有两个共同的点,一是吃苦耐劳,二是乐观向上,所以现在日子过得都还不错。
自从学会了语音转文字写作后,我便经常用这一方法。有时候听到别人说的特别精彩的话,就想给他(她)录下来,于是在护工姐姐跟我讲述的时候,我就悄悄地打开了“实时转文字”这个功能。用了才知道,说的时候必须要对着屏幕才能录下来,所以这次“采访”以失败告终。
我是觉得,生活中的故事和语言,远比我们笔下的更加精彩,我的记录,也总是不如护工姐姐亲自讲得那么生动。我又一次在心里拜了护工姐姐为师。
这篇文章是我用语音软件写的,转成的文字大部分都是准确的,只有我在说“前天”的时候,转成的文字是“田田”,说了两遍,就出现了两次。
“田田,田田”,倒也歪打正着,生活就是我们耕种的田地,我们在上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