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恐惧症”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文/ 任丽
演讲恐惧实际上是自己在某些特定场所的语言表达功能抑制。美国资深精神病学专家布莱克曼教授认为,自我功能抑制这种心理防御机制是因为你对一种自主的自我功能赋予了一个性欲的或者敌意的象征性含义,而这种自我功能可能会跟你的超我发生冲突,并引起内疚、焦虑和抑郁情绪,大脑就会停止这些自我功能以避免体会到这些痛苦的感受。这里的性欲化或敌意就是指力必多化或者攻击性化。
这让我想起了一次案例督导时,一位志愿者的经历。她有严重的演讲恐惧,但她的工作是一位老师,一般课堂上的焦虑感不会太严重,但一遇到比较大型的公开课,她从接到课程通知就开始焦虑,中间可能会持续几个月时间,虽然之前会做足了准备,但丝毫无法减轻焦虑,期间伴有失眠、走神、身体发冷等状况,持续的担心与焦虑感一直会到课程结束才消退。
在讨论到她这个恐惧与焦虑时,她叙述了自己的成长史。她是在差不多2岁时被父母抛弃送给了一户人家,当时因为家里孩子多,养不起,再加上她是一个女孩,所以就送人了。在后来的家庭中,奶奶对她还好,但叔叔不太愿意抚养她,但奶奶又没有能力去抚养,所以她差点经历了二次被抛弃的命运。
在回溯这些情境时,她很平静,没有悲伤,而且后面很多的记忆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如果用自我功能抑制来解释,或许她对于被抛弃对父母有着深深的敌意或者恨,但恨自己的父母又不被超我或者我们的集体潜意识所允许,这些无法被言说的敌意就被压抑下来,导致了她的语言功能的抑制,用焦虑与恐惧来替代,可以避免她体会更深的痛苦。
“演讲恐惧症”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这让我对于自己的说话能力的功能抑制也有了一些觉察。我在第一次讲课时非常紧张,两个腿有点僵硬,声带由于过于紧张而很快嘶哑,面部一块肌肉不受意识控制的出现痉挛,腰部出现酸痛的感觉,好像需要背后有个支撑。除了这些身体上的感受,我的头脑其实也在跟我作对,虽然在课前准备了课件,并且也独自在家演练了多次,但在真正讲的时候,有那么几个时刻大脑居然一片空白,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能重复自己的上一句话,因为冷场对我来说是一场更大的灾难。分析我在讲课时的体验,我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将头脑中储存的知识冻结,在需要的时候无法检索与提取,导致了我的输出,也就是语言的表达遭遇到了阻滞,在那个被众人集中注意的片刻感到极大的攻击与敌意。而这种攻击与敌意其实是来自于我的内在,我对于听众有着极强的攻击性,你们必须为我的这堂课负责,你们应该为我的这堂课感到满意,你们必须为我喝彩。如果你们不这样做,你们就不是合格的听众,我的付出就是不值得的。
当我将敌意与攻击指向听众时,我是无法将心理能量集中在课程本身,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在某个瞬间头脑一片空白的原因。当我尝试放下这样的攻击性,不期望听众能够给予我肯定与掌声,只是体会到将自己系统储存的知识分享给在座的听众,我就可以自由流畅的表达。
另外,我同时还存在着对自己的攻击与敌意。我内在有一个严厉的母亲,她要求我要做到万无一失,不可以说错话,不可以卡壳,要自己显得更专业,否则就会招致批评与指责。内在有个声音好像在对我说,你如果把事情搞砸了,你以后的前途就毁了,你在这个圈子很难混下去了,你对不起自己过去多日付出的时间与精力等等。当我接收到这样的批评与指责时,我会无意识地将失败的后果放大,这无异于将自己的恐惧再放大数倍。
当我尝试去做自我接纳时,我或许会用到另外的防御机制,包括理智化和合理化。我是第一次上台讲课,由于经验不足,出现一点小问题是可以原谅的。听众大多数都是小白鼠,我拥有的专业知识应付这些小白鼠绰绰有余。我只需要大胆的去讲,后果其实我不必太负责任,因为讲完后别人的评价与感受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我没必要去纠结那些不可控的事件,而只需要做好我能控制的事情。使用了这样较为高级别的防御机制,至少能够帮助我放下对自我功能的抑制,而这个才是决定我课程质量的核心。
当我尝试放下对听众以及对自己的攻击与敌意时,我感受到僵硬的身体开始变得轻松,喉咙也变得不那么紧绷,大脑就像升级后的CPU开始快速运转,调取的信息资料在头脑中浮现,并且通过语言的表达输出。处在这种状态中,我感觉语速变得缓慢而有节奏,缓慢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与空间思考,避免了口误;保持节奏,让我的语言输出可以与头脑的思维过程同频共振。
我的演讲恐惧在自我觉察中得到了疗愈,或许你也可尝试给自己这样的诠释,克服讲演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