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
我一女朋友(兄弟)写的,给她推一下 ,好吧,百合文,不喜勿喷。 我是个普通学生。
我喜欢我的物理老师。
女的。
我也是女的。
我爱她。
我疯了。
我甚至是罪恶的。在触及老师的事情上,我仿佛不受控制的岩浆。我不断承受道德对我的鞭挞。
她已经有小孩了,小姑娘特别可爱,穿一整身粉色的小套装,对着我叫姐姐,笑得特别甜。
但我心里想得却是老师心里得有多可爱,才能给小孩儿买这么一身粉色的衣服。我不想让小孩叫我姐姐。我想让她叫我妈妈。
物理老师来上课的第一天我就喜欢她。
我是外表很糙的女孩子,以前也有很喜欢的男生,早恋过,也因为一些原因恐恋。现在我依然恐恋,但我仍渴望与老师恋爱,接吻,得到、拥有她。
在15岁的半路上,换了班主任。新班主任是很偏心、片面的女人。只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觉得我性格有缺陷,是病,有问题。所以她叫家长,在所有人面前用恶毒的语言羞辱我,利用环境和我的心理问题压迫我,双标我,洗脑我,强迫我成为温顺乖巧,又能在众人里玩的开的“正常的女生”。
我快疯了。
那段日子里,我抑郁,崩溃,偷偷哭。
我不愿向别人倾诉来增加别人的负能量。我想,或许这是我命中注定要经历的磨难,我只有独自消化这些情绪,才能成长一点。
我很怕自己是抑郁症,可更怕自己不是。如果不是的话,现在压抑到我快疯掉的情绪又是什么呢。我只好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看很多很多笑话,与相熟的同学频繁开玩笑来掩饰自己,夸张地大笑来麻痹自己。偷偷拿攒了很久的钱去看心理医生,可又在医院面前逃跑。我企图用逃避的方式埋葬我心里所有的负能量。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偏见,
我就成了这样。
我觉得自己可笑。我常常为此流下泪水。我就又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我只盼着上物理课,看着班主任在众人面前假装和蔼的脸,我就泛起一阵恶心。
只有物理课。老师笑得很漂亮的脸,理性的公式推导,刻板的理论讲解。只有这些无法人为造成偏差的事物才能给我焦躁抑郁的心带来些许安慰。
我想,我喜欢老师,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我太胆小。我在从前就不断陷入暗恋,现在也是。
但是这次,我有了更正当的理由。
我不愿破坏老师的家庭,不愿越过师生情谊,产生别的嫌恶。
世界带给我太多偏见,我没有勇气再去自讨苦吃。
我想这大概就是责任。我是爱的,不是喜欢。
可大家都说,暗恋就是失恋。
我不当物理课代表,很少问问题,见到老师只是远远地打招呼,甚至躲着走,上课认真听讲不走神不睡觉。
这样…至少也能让物理老师对我有个好印象吧。
15岁的尾巴上,我要毕业了。
最后10天,我实在是没忍住,跑去申请做物理课代表。
老师听见这句请求笑得实在太灿烂,像一束发生丁达尔效应的光,照亮我的心房。她说,你怎么不早点来,他们实在太不靠谱。
我没应答。我不敢。我在心里大声说,老师,我怕,我怕被当成异类,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不靠谱的事。
从此,我多了去见物理老师的理由。很多没必要的时候,我都会出现。
我暗暗告诉自己,就最后十天,就放纵自己一回吧。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再有失去太多尊严的时刻,太怕再被羞辱,站在众人的目光里避无可避。
就最后十天吧,十天也好。
我在每节课前都刻意找出一个问题,借问题下去叫老师上楼上课,帮她拿几本轻的压根不用人帮忙的书,下课以后给她递润喉糖,及时问作业,报告成绩,整理错题。
每看见老师的笑脸,我的心底都会偷偷疼一下。我的面前就是别离。
可我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此时我像一个即将在温泉里溺亡的人。我太快乐。
班里的同学都发现这件事,只不过他们只以为我喜欢物理老师,并没有多想,只在每次物理老师突然出现的时候,懒散地起起哄。
毕业季的每一天实在无趣,重复的课程,令人崩溃的压力,这成了我的调味剂,我的赎命锁。
每天上物理课,我都好像麻木的人突然惊醒,爱意的热流烫过我的心脏。
考前最后一次全真模拟,我心里一直在抱怨怎么监考不是物理老师。考历史发卷的时候物理老师竟然真的走进来,起哄声又低低地响起来。一瞬间,我有如冰山裂缝,山崩地裂。我以手遮面,眼睛却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瞟过去。我看见她很美的侧脸,笑着对监考说来拿一下之前的答题卡。
她不太高,从高处拿卡要踮起脚去够。
太可爱了。我在心里不断重演这个场景。
我是变态吗。我在心里不断重复这个问题。
那场历史我考的非常好。爱情灌进我的血液,捂热了我发冷的心脏。
考完试我去隔壁教室找老师问作业,我靠在门边,看着老师收答题卡,低头的时候她的眼睛真漂亮。她告诉我她看了我的答题卡,物理写的很不错。我的血液重新到达沸点,温度不变,持续吸热。
我还是每天在兜里揣着给老师的润喉糖,沉甸甸的,给予我安全感。
最后一次考试的数学克扣了我很多分,我面对班主任的质问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与逃避,强笑着,说出克扣的事。没想到被在全班面前大声责骂。我在全班异样的目光里无所适从,逃避地拿起咖啡杯,喝了几口,手一抖假装喝漏了,趁擦嘴的时候快速抹去脸上的眼泪。
下课我趁给物理老师拿东西的时候随口一提克扣的事,老师温柔地看我,说没关系,分是我的,就永远不会逃走。分是最可靠的。
我实在忍不住。仿佛冰块被水浴法加热,化得很快,变成水从眼眶里溢出来,让我措手不及。我匆忙跑走,拿厕所冰的刺骨的水洗去再次突如其来的泪水。
不要这样温柔对待我啊。我在心中呐喊,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舍不得。
我实在无法主动放弃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点温暖。
某天我破天荒很早去学校,只为给老师桌上放一束干花。花上撒了我凌晨两点调的香水,去掉茎上刺手部分时的裂口仍然刺痛,第一次庆幸自己学过几个月插花。我心甘情愿,不知悔改。我塞了卡片,只说花是“偷”的妈妈的,将心意埋葬在马里亚纳海沟。
后来我每次去办公室,都能看到那束花沉默着立在老师桌子上,好像一束普通的扩香器。
我已知足。
我是太容易满足的人,我学会自己填满自己内心的巨坑。
考前,我像老师要了一句祝福语。我不曾索取过什么,我只给予。这是唯一一件我索取的东西。
老师当然允诺,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老师递给我纸条,我把兜里剩下的,所有的润喉糖都给了老师。
这就算结束了吧。我想。
我把纸条塞进福袋里,挂在裤子上,仿佛是我最坚实的盾牌,刀枪不入。
考物理前我做梦都没想到能在门口遇到物理老师。她专程过来,送我们考试。那天天上有一点点细小的雨,大家都不打伞。我斗胆走在老师身边,撑开了收起的伞,全部倾斜在老师那边。再一次被注射强心剂,我已不能用幸福来形容。
最后毕业时,我也没敢捅破。
我怕为她带来困扰,这太坏了,我不愿去戳那层很厚的窗纸。
我只是递给她我花费考前整整两个夜晚挑选的首饰,在里面的贺卡上写了唯一一句话。
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