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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随笔(一) : 儒冠多误身(上)

2016-06-27  本文已影响1555人  覃浠

文/覃浠

故事的开篇是十二年前的梅岭,满目苍夷,一片焦土,毫无生机。

如果没有那场冤案的话,他应该还是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功成名就,娶妻生子,颐养天年。

只可惜,梅岭一役,让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支离破碎。

晋阳长公主当众自刎,太皇太后重病,祁王被赐死,宸妃自尽。一夜之间,曾经朝气蓬勃英才济济的祁王府就此烟消云散,曾经雪夜薄甲逐敌千里的少年将军也就此销声匿迹,只余下满朝从此唯唯喏喏的余音。

谁会想到十二年后,他再回来时,音容大改。

初见他时,是在江左边界,以梅长苏的身份。

一缕笛声飘过,伴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和越发清晰的身形,让人不觉遐想掌管着如此美景的江左盟宗主该是怎样的风华。笛声落,扁舟现。他着一袭白衣,执一只竹笛,乘一叶扁舟穿云踏雾而来,襟袖微扬望之飘逸清雅气质如玉。

再无半点昔日的痕迹

再无半点昔日的痕迹。

可无论怎样,他依旧是性情飞扬聪颖慧黠的将门之后林殊。哪怕他再也不能披银袍挂长枪呼啸往来;哪怕他永远低眉浅笑,语声淡淡没有人能看透他所思所想;哪怕他总是拥裘围炉,手指永远寒冷如冰;哪怕他的脸色永远苍白如纸,不见丝毫鲜活气息。他也依旧是赤焰军少帅林殊。

再见他时,是在帝都金陵,以苏哲的身份。

他坐在青蓬双辕的马车里掀起车帘凝望着城门上方的金陵二字,这么多年,金陵城几乎丝毫未变,他苍白的面颊上透着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变的,似乎只是自己吧。

想必那一刻他一定想到了许多。黎崇恩师,景禹哥哥,景琰,父帅,太奶奶,母亲……还有他的小霓凰,正这般想着,霓凰就真的来了。高冠束发,长枪银甲,飞身上马干净利落明媚的笑容里带着沙场的刚强。只是自己再也不能陪她舞剑了,也再也没有力气背她回家了。他无力的垂下手,落寞的别过脸去,他回来了,却只是病体支离年寿难永的阴沉谋士,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前尘往事如烟如尘,仿若云散水涸,岂复有重来之日。

那一日,豫津说景睿小气,喜欢什么就巴着不放。说到林殊哥哥,豫津的话就多了:“林殊哥哥教你射箭你高兴成那样儿。后来第二天发现他也教了我,结果好几天没跟我说话!”

那被强行压在记忆深处的种种又一次浮现在眼前,他只觉得胸口一滞,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一般,面色突转苍白。

曾经一起玩大的朋友,如今死的死,散的散,还有几个认得林殊呢?

为了十二年前的赤焰冤案,他以苏哲的身份引靖王踏上夺嫡之路,当时唯一知情的蒙挚替他打抱不平,他却淡淡一笑:“那个威胁和利诱他踏上夺嫡之路的不过是个名叫苏哲的陌生人罢了,有什么好心疼的?”

有什么好心疼的?他说的云淡风轻,仿若在讨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可在知情人眼中,除了心酸还是心酸。十二年前争强好胜带着灿烂笑容的飞扬少年,和如今面色苍白挂着淡淡微笑的沉稳谋士相比,遥远的仿若前生。

转过头来时,他的目光凄婉而又迷茫:“别告诉景琰,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活泼开朗的玩伴和他身边这个阴险毒辣做起事来不择手段的谋士永远都不是同一个人,好吗?”

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丝丝伤痛,挥之不去,可面色依旧沉静如水。这些年承受的苦让他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再也不愿意将心事写在脸上,说给朋友。他总是将心里的苦压在心底,不和任何人说。

卫峥被救出后与靖王相认,他在一旁坐着,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烛光,想起父帅拼尽全力将自己推入雪坑时的那句话:“小殊你要活下去……”伴着卫峥的话语,他仿若重回到了当年似修罗地狱的梅岭,满目赤红,浓烟四起,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靖王没了谈公事的心情,而他又何尝有呢?伴着石门咔嚓的合拢声,他长松了一口气,身体无力的轻晃了一下,目光定定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靖王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给他十三年前答应送他的珍珠,他只看了一眼,就轻轻的合上了盒子,转身要走。景琰追上几步大声问:“你不说点什么啊?”他转过身来扬着手中的锦盒笑道:“这是你欠我的!”一句话将景琰逗乐了,还了他一个白眼,只是掩不住眸中的喜色。

屏幕外的我亦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是笑着笑着突然想哭。

倘若十三年前的冤案没有发生,他们或许一直都这样,打闹玩笑,比武较劲。只是隔着十三载光阴再提起从前,难免有些伤感。难怪景琰最后无比怀念的凝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该多好。

只是,这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愿来世我们都生在普通人家,再实现今生浪迹天涯的诺言”,出征前他郑重的向霓凰说,“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挥羽扇,整纶巾,少年鞍马尘。如今憔悴赋招魂,儒冠多误身。

他用他落寞而又孱弱的背影诠释了最后一句话:儒冠多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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