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未归】第九章 密室谈话
黑色铁门打开，百官一一走出，晨妃也早已回宫。秋铭推开大厅一旁用精铁打造的铁门，进到了太尉休息的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四周八个烛台，三副桌椅，墙壁上挂着几把秋铭一时叫不出名字的宝剑。太尉在房间的一角，默不作声，眼中射出的精光仿佛能洞察一切，暗褐色的官服显得更为幽暗。
“秋铭，见到了百官了吧，说吧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太尉站于烛台旁，手握剑柄，一块不大不小的白绢擦拭着剑刃。
寒光映着灯光折射在秋铭的眉梢，秋铭心中更是疑惑。
“岳父大人，小婿不懂为何百官中的大半都来此，朝中不是严明禁止结党营私吗？”秋铭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像是一个得了理却又无可奈何的弱者，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当年他也是这样质问我的，不过最后还是不得不赞同我。”太尉并没有因为秋铭的高声质问而惊讶，反倒收起宝剑，坐在了红木制作的椅子上。
“当朝局势动荡，岳父大人贵为太尉，掌管军武，而灵都一向以武为尊，何必多此一举呢？”秋铭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急忙作揖。他不能毫无根据就指责岳父，毕竟是夫人的亲生父亲，又是当朝皇帝的叔叔。
“秋铭啊，我们百官聚集可不是为谋朝篡位，只是现在局势紧张，戎骑年年进犯，虽然每次都能驱逐，但是耗费人力财力，难以发展啊！”太尉端起下人呈上来的茶水品了起来。
“好茶。”太尉尝了一口示意秋铭也来品品。秋铭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打开就闻到扑鼻的清香，这莫非是上好的碧螺春？秋铭心中嘀咕。
“这是宋尚书前些日子送来的，你也算是有了口福。”太尉并不为意。
见太尉放松下来，秋铭急忙问道：“岳父大人，此次戎骑退散，不知来年是否还会进犯呢？”
“戎骑就像烧不尽的野草，来年定然进犯，只不过之后的事还是要后来人去做。”太尉看向秋铭，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
“不过，戎骑虽然年年进犯，只有派兵驱逐，又或者送予他们一些给养就可以相安无事。最为难办的应该就是这靖守候了。”太尉眼中目光凶狠，像是一头被圈养许久的饿狼，突然遇到了鲜美可口的羔羊。
“靖守候虽与您敌对，可是也并无大碍吧。”秋铭知道当年父亲被太师陷害时，靖守候就是太师的党羽，可他从没有想过靖守候贵为侯爷会有什么伤害根本的事情。
“知道为何有十五日之期吗？”太尉说。
十五日之期秋铭当然知道是靖守候的注意，是害怕秋铭掩盖他的地位，更为了能够获得一定的利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秋铭回答道。
“岳父大人，靖守候一直想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小婿确实烦恼，可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发展，反倒会成为我前进道路的里程碑。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
“这个老狐狸当然有，他一面勾结戎骑，一面来催促你解决战斗，若不是宋尚书派出的探子得到消息，你以为宋周会前去助你？你以为宋周再聪明能够未卜先知的大败戎骑？”太尉冷笑着端起凉了许久的茶水一饮而尽。
“勾结戎骑？”秋铭大吃一惊，他知道朝中局势不好，皇帝在被架空以后就纵情声色，对朝政也是偶尔处理，可没想到贵为侯爷的张铎竟然选择勾结戎骑，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戎骑怎可与我朝相提并论，这张铎与同僚相互敌对也到罢了，可这卖国求荣的事怎么也做得出来。”秋铭自小受荣威将军影响，对脚下这片大地有着深厚的情感，更是坚守忠义。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少不了一番懊恼。
“要是没什么好处这靖守候可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太尉看到秋铭惊讶，并不意外，接着又说：“现在还查不出什么证据，也都是探子打探来的，若事实真是如此，我定手刃了这个叛国判军的畜生。”
“那岳父大人组织百官是……”秋铭并没有说下去，太尉解释的不是为了谋朝篡位，可总要有个理由来解释今日所见的一切呀！
“当年，我与你父亲还有宋尚书以及骠骑将军王天鹤为了对抗太师，在府中建造此密室，是为了组织太师的权势。太师一死，你父亲的怨屈平定，自此以后当年一同对抗太师的官员每遇到大事都会来此商讨，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太尉解释完，心中升起一丝担忧，他虽贵为太尉，可并不想重蹈太师的覆辙，他也不想这么多的官员聚集在一起，就算没有什么事，传到宫中也是诛九族的大罪。
秋铭心中一惊，看来太尉并不是被权利所包裹的傀儡，他并没有什么想要争夺的权利，何况身为皇叔他自小就不贪恋权势，如今的权势熏天更多像是命运的无意安排。
“岳父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对了清儿还说和我一道过来。”秋铭想起了自己刚苏醒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太尉府，并没有给自己的夫人打个招呼，心中愧疚，只好当着太尉的面承诺。
“清儿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抽空回来看看也好，你岳母也是很是想念你的。”刚刚严肃的谈话突然变成了对老人的关爱，太尉也是开怀大笑，像个无拘无束的乡间老头。
“走吧，这事情你也知道了，一起吃个饭就回去吧。”太尉起身往外走，秋铭也跟了上去。
黑色的甬道里太尉背着双手缓缓地走着，墙壁上的灯光照在太尉的发梢，银白色的发丝与黑乎乎的墙壁形成鲜明的对比，秋铭看得入了神，竟久久站立不动。
“别发愣了，走吧，你征战的行赏，我会找陛下细说，你就慢慢等着吧。”太尉双手交叉向东方作揖，然后就又沿着甬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