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治疗—概念化方法》第三章家庭治疗的基本概念—对于人类行为的
对人类行为的全新思考方式,个体呈现出某个行为,他为什么这么做?行为背后有何功能性?是什么导致的家庭的问题?家庭的问题是如何围绕家庭关系的?作者提出家庭治疗四大理论支柱:控制论、系统论、社会建构主义和依恋理论。治疗师如何介入家庭治疗?见:人际环境、互补性、循环因果、三角关系、过程/内容、家庭结构、家庭生命周期、家庭叙事、性别和文化。
一、控制论
利用控制反而可能变成反方向的稳定~~
控制论是一门关于自我调整系统反馈机制的科学(想到一句话:自我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只有撞上一些什么,反弹回来,才能看见自己)。
家庭与其他控制系统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倾向于使用与自己表现有关的信息来维持系统的稳定性(?)。
控制论的核心成分是反馈环路,即系统用以获得必要信息从而维持稳定路径的过程(比如:爸爸批评孩子,妈妈不批评;妈妈批评孩子,爸爸不批评?)。这个反馈过程包括关于系统表现的信息(用观察者视角?)和系统里各部分之间的关系(比如:夫妻关系,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如果你看到一种行为持续很长时间,那么这个行为背后一定有维持它的机制(比如,孩子早上不起床)。这个机制是通过反馈环路来运作的(妈妈拽孩子起床)。反馈环路可以是负向的也可以是正向的。负反馈是指一个系统正在偏离轨道,需要通过修正来使其回归正轨。正反馈,强化系统正在进行的方向。(正反馈和负反馈可互相转换)
应用于家庭中的控制论:1、家庭规则,它规范了一个家庭系统可以接受的行为范围(家庭自我平衡的范围。爸爸妈妈批评孩子的例子);2、负反馈,家庭用来强化这些规范的机制(负罪感、惩罚和症状);3、围绕表征系统所反馈出的问题作用顺序(反馈环路);4、当系统所习惯的负反馈无效时,激发正反馈环路。
正反馈环路可能导致恶性循环。比如自我实现的预言。一个人的焦虑会使他做出一些促成其恐惧的情况发生的行动,而这些情况转而又验证了他的恐惧(我的理解怕什么来什么。家长焦虑,担心孩子放学回家不写作业。每天嘱咐孩子回到家第一件事要写作业,孩子反而不写作业(家庭治疗关注谁在说,说了什么))。
正负反馈的例子:哥哥打了妹妹,妹妹哭,向爸爸告状,爸爸打了哥哥。两种可能,一种是负反馈,哥哥减少了打妹妹的行为;另一种可能是正反馈,哥哥打妹妹反而多了~~。
面对一个不断升级的正反馈环路的出路就是从某一个位置打破循环,引导家庭重新核查他们的规则(比如,可能是哥哥要无条件的让着妹妹),对家庭系统中的沟通方式进行沟通(元沟通 ),带来系统规则改变的过程(比如:长幼有序,哥哥功能性的激发)。
错误的沟通导致错误的反馈,导致系统不能自我修复(评估和改变自己的规则),最终导致对改变的过度反应或改变不足。
二、系统理论
系统角度:一个人的问题具有功能性,在系统互动过程中有维持因素维持着问题的稳定。
作者指出,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的行为很可能是他关系的产物,同一个个体可能顺从于某段关系中,却又在另一段关系中占有支配地位。个体在不同关系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系统论让我们看到人们的生活是如何受到周围的人的互相塑造的。家庭治疗师用一系列概念来描述一段关系中的两个人是如何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包括追求者—疏远者,低功能者—高功能者, 控制—反抗循环。这些概念的好处是任何一方都可以改变他们自己的模式。
1、系统理论
理论学家们在建构机械与生物学科的结构和功能模型的时候发现,汽车发动机的工作、变形虫、人类的大脑这些东西都得益于系统的贡献——一个由各个部件组织集合起来成为一个复杂的整体。根据系统理论,系统的重要性能源自于它各部分之间的关系。当系统分散成各个独立部分的时候,它的重要性能就随之消失。整体大于所有部分之和(如果人只有大脑会怎么样)。从系统角度看,孩子的问题是系统关系互动的结果(家庭、学校、社会)。
2、系统的特性
1、从关注个体到将家庭看成一个系统,将关注点从个体转移到关系模式上面。
例如:孩子因为玩手机行为被父亲责骂,母亲告诉父亲不要这么严厉,孩子继续玩手机行为。系统派分析会把关注放到行为顺序上面,行为顺序揭示了系统具有怎样的功能。
2、系统论关注沟通和行为。在沟通中谁输出了哪些信息,输出的行为是什么,互动的个体,输入了哪些行为,输出了哪些行为,输出的信息又是怎么影响对方的?
3、系统保持自我调整的稳定。
例如:孩子不上学,家长带孩子来给孩子做咨询,情况很难改善。为什么?孩子不上学具有功能性(比如:平衡父母之间的关系~~),家庭系统会极其努力的想要保持系统的稳定性。
3、一般系统理论
每一个系统都是一个大系统的子系统。比如,家庭是一个系统 ,它根植于社区、文化和政治。
贝塔朗菲尝试将系统思维和生物思维合并到一个普遍生存的系统中,塑造了很多家庭治疗观点:1、系统大于部分之和;2、强调系统内部和系统之间的互动而不是简单化主义(两个人的沟通,是一个人的想法思维(个体的系统内部)和另一个人的想法思维的碰撞);3、人类系统作为生态有机体而非机械系统(比如人踢狗,狗活的 ,有变化的;人踢石头,石头,死的,无变化的);4、关于等效性的概念(?);5、固有平衡反应与自发反应。
三、社会建构主义
构建主义认为,真相是一个人大脑创造出来的“真相”,真亦假时假亦真~~
家庭成员的信念是如何影响他们的行为的,以及文化力量是如何塑造这些信念的。
20世纪80年代,有关大脑的功能研究表明,我们永远不能真正了解外界存在的事物,只能了解自己对外界事物的主观体验。也就是没有什么是被直接感知到的,一切都要通过观察者的大脑过滤。
乔治.凯利“个人建构理论”指出,我们通过创造我们自己的环境结构来解读这个世界(比如:高兴时,风含情,雨含笑;不高兴时,风肆虐,雨烦人?)。我们解释并组织事件,并且我们基于在这些结构做出引导我们行动的预测。
建构主义在家庭治疗中的应用:系统隐喻技术聚焦于关注行为。建构主义重点关注于问题的假设(谁定义的问题,问题是问题吗?如果给问题重新命名呢?)。治疗目的从打断互动问题转换成帮助来访者找到看待自身生活的新视角(一念之转)。
1、再定义技术——给行为重新贴上标签从而改变成员对它做出的反应。
目的是从家庭给自己设定的问题标签导致的无效应对方式中跳出来,转换视角,找到更有效的应对方式。
比如:父母说孩子“品行不端”重新定义为孩子“过度活跃”;父母说孩子“无法管教”定义有一个“对抗型”孩子;父母说孩子“懒”,定义为“养精蓄锐”。
建构主义教导我们“一切都是我们建构的”(个人建构?还是社会建构?),我们要超越行为解释我们的经验。在一个所有真理都是相对的世界里,治疗师的视角并不一定比来访者更客观。
2、现实的社会建构
结构主义学派(个人建构)认为:我们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是建立在我们自己的解释的基础之上的。
社会建构主义认为,我们的建构皆受到我们所处环境的塑造。
例如:14岁孩子不服从父母管教。
建构主义:男孩认为父母不尊重自己,是对其父母权威的挑战。
社会建构(从学校、电影或电视节目、网络等等中吸收态度和观念):男孩的行为也是社会大文化背景影响塑造的。
建构主义和社会建构主义共同点:都聚焦于将经验解释为行为的媒介。
建构主义和社会建构主义不同点:建构主义强调个体的主观思维不同;社会建构主义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语言和文化主体间的影响作用上。
在建构学派看来,人们的问题并非仅仅源于他们生活中的客观条件,还源于他们对这些客观条件的解释。这一观点,要求社会建构学派要认识到这些意义是如何与他人交谈中产生的。
建构主义的治疗是一种解构的过程——帮助来访者从根深蒂固的信念中解脱出来。
大部分治疗方式蕴藏了这样的理念,即在解决问题之前,你必须搞清楚是哪里出了错。这种观念看起来有些不证自明,但其实这是一种建构——一种看问题的方式。焦点解决治疗完全改变了这种假设,它使用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建构,即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是发现当人们没有问题的时候他们都做了什么(找例外)。
四、依恋理论
我的理解:依恋意味着存在。
家庭成员的行为影响因素解释之三:亲密关系深层根源主要工具——依恋理论(所有人都需要彼此依恋)。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鲍比结合大量研究总结认为,婴儿与父母之间的纽带建立于通过自然选择演变而来的趋近性这样一种生物性驱力上,在受到危险的威胁时,与父母离得最近的婴儿更不容易被入侵者杀死。鲍比把这种纽带称为“依恋”。依恋意味着在压力面前寻求亲密。
在这里作者提到三种依恋类型:
安全型依恋儿童:有基本的安全感(怎么理解基本的安全感?),面对威胁,依恋父母(靠近?哭泣、伸手),能在父母的安抚中得到安慰。照顾者能够满足儿童的需求或者对儿童的需求有反应。
焦虑型依恋儿童:有过度保护和入侵式父母。儿童学到的是他们需求的适当性必须得到父母的认可(?)。会导致儿童很难知道自己的真实感受。焦虑型儿童紧紧依附于自己的照顾者,入侵式照顾者的行为传递的信号是—你需要我,去控制它(它指什么?外界环境或者他人?)。焦虑型依恋的成人常常伴有抑郁和焦虑,习惯性地屈从于他人的要求并且非常努力地取悦他人。
回避型依恋儿童:通常有情感不可及的父母(什么样子的父母是情感不可及的父母?照顾者面对婴儿的依恋行为,无回应)。为了避免受拒绝的伤害,儿童试图消除或者不去感受那些未得到满足的需求。回避型依恋的成年人在面对亲密关系中的不安全感时,通常会变得疏离和冷漠,努力做到不对自己的配偶有需要,这样就避免被拒绝的伤害。
研究发现,在关系中焦虑的个体会报告更多地关系冲突,这表明一些冲突是因缺乏对爱、丧失和被遗弃的不安全感而产生的。这些对关系焦虑的个体通常会采取一种高压且怀疑的态度处理冲突,这很可能带给他们最害怕的结果。
依恋理论的互动关系问题让我们更深入了解了家庭互动模式。依恋假设的前提是每个人和他人建立关系的潜在动力都建立于情感上的安全感和亲密感。
比如,一个焦虑型伴侣追求亲密,一个回避型伴侣回避情感的时候,形成追—逃模式。如果夫妻能够看到人们追—逃行为的背后其实是潜在的对联结和安全的渴望,双方互动行为可能会松动和改变。
治疗理论发展历史:早期的家庭治疗师重点聚焦于问题的行为互动上。接着,人们认识到互动是家庭的基本结构的外在表现,而结构成了改变的目标。然后家庭结构被看成是受信念系统控制的代际过程的产物,治疗师的干预目标是系统中背后的信念。最近,治疗师开始意识到这些信念系统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因此,家庭治疗师目前的兴趣点放到了文化影响上。
五、家庭治疗的基本工作概念
一、人际环境
家庭治疗基本假设:人类的行为根本上是由所处社会环境塑造的。人们是他们所处环境的产物。我们和父母伴侣最亲密,也就是我们的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我们与其他家庭成员互动的影响。环境的重要性可以简化为家庭的重要性(不是绝对的)。在治疗中,环境的意义在于,治疗师与个体一周一次的会谈对个体治疗所产生的作用可能不如他们在一周中剩余167小时中与他人的互动所受到的影响大。或者换种积极的方式来说,通常更有效的帮助人们解决他们问题的方式同时约见他们生活中的重要他人。
1、互补性
互补性就是相互性,在任何一种关系中,一个人的行为都是要配合他人的行为(阴阳互补),彼此相互影响。家庭治疗师在任何一个人抱怨另一个人的时候都想到互补性。例如:一个丈夫说他的妻子唠叨。这是相互作用模式的一半,另一半是当丈夫认为妻子唠叨的时候,很可能意味着丈夫没有倾听和注意妻子的话,妻子的唠叨在表达她的愤怒和缺乏支持。循环模式:妻子唠叨——丈夫忽略;丈夫忽略,妻子唠叨。
2、循环因果
循环因果认为问题是由正在进行的一系列行为和反馈所维系的。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在问题中没有答案。跳出问题解读问题,人与人之间在互动过程中相互影响,有无限可能性。比如,妻子唠叨,丈夫忽略是一种行为可能性;如果丈夫改变为走过去抱住妻子,妻子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丈夫忽略,妻子走过去抱住丈夫,丈夫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丈夫或者妻子对唠叨或者忽略的后续行为改变,反过来影响到对方的其他行为。
3、三角关系
两个人的关系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会邀请第三方加入解决问题。最常见的是家庭三角关系,父母之间关系出现问题 孩子加入充当各种不同角色,平衡关系(比如代理爸爸角色或者代理妈妈)。比如,一个四岁孩子难以管教。经验是有一位家长在为他撑腰,父母在管教孩子规则上或如何管束他们的方式上有冲突。
4、过程//内容
关注沟通过程(人们如何交谈)而非内容(他们谈些什么),思考家庭成员用来解决问题的过程,看到关系互动模式是如何循环影响彼此。
5、家庭结构
家庭互动深深镶嵌于充满力量却又看不见的结构之中(例如:追求者和疏远者)。结构定义了互动所发生的组织,开始时,有很多变化的互动慢慢变成了有规律的、可预测的模式,互动塑造了结构;一旦模式建立,结构形成,互动中的家庭成员开始仅仅使用全部可能性中的一部分选择,结构开始塑造互动。家庭通过亚系统(比如夫妻系统)建立起结构,由代际、性别和功能决定,这些又由人际界线进行划分,人际界线是一个看不见的但能够与他人互动的屏障。比如夫妻之间和孩子的界限。
分离—个体化的议题是家庭成员互动关系过程中重要的一方面。是否能够从原生家庭分离被作为男性成熟的评估标准。
家庭治疗师发现问题往往因界线过于僵硬或过于混乱而发生。僵硬的界限只允许与外部系统有很少的接触,结果导致疏离的发生。疏离会让人们感到独立但却有分离的状态,它能够促进独立自主,却限制了情感和养育。过于混乱的界限会导致缠结的亚系统,她它们可以让人们获得支持,但是为此付出独立的代价。父母专心于孩子,孩子依赖于父母。缠结的父母过快地对他们的孩子做出反馈。疏离的父母对于孩子的反馈比较慢。
界限的另一个要点是相互性。一位母亲和孩子缠结可能与她丈夫情感疏离。这是连在一起的。妻子从丈夫那里获得的东西越少,需要从孩子那里获得更多的东西。妻子越专注于与孩子的关系,她跟丈夫分享的时刻越少。这其中有文化背景的影响。
6、家庭生命周期
生命周期,是个体随着时间推移,成功应对一个阶段的挑战,并步入下一个阶段的过程。人类生命的周期可能是有序的,但并非是一个稳定、持续变化的过程。我们经历了很多的发展阶段,有停滞不前的时候,也有克服要求改变的发展障碍的时候。成长与改变期之后是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
家庭生命周期在我们所理解的个体发展之上又增加了两点:第一、家庭必须调整自己以适应其家庭成员的成长;第二,家庭中任何一代人的成长都可能会对某个甚至全部家庭成员产生影响。
家庭并不是流畅地、循序渐进地改变的,而是非连续的、跳跃变化的过程。没有一成不变的家庭生命周期。生命周期这一概念的真正价值并不是在特定阶段确定什么是正常的或可预期发生的,而是认识到家庭在生命周期的转变中常常会出现问题。问题往往不是表示家庭机能失调的信号,而是家庭处在生命转折点上但没有调整好的信号。
7、家庭叙事
家庭成员是家庭生活的讲述者。通过用连贯的叙述重建生活中的事件,家庭成员能够构建过去的经验,并赋予这些经验以意义。比如,一个二岁的孩子,父母说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叛逆”的时候,与他们说自己的孩子“充满勇气”的时候,他们对孩子行为做出的反应会非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