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的追逐
自转的轨道里,遗落的唯有沧桑;岁月静好间,因见而明真意,蜉蝣一瞬,仍前赴后继。
----
黄黄的皮肤,黑黑的瞳孔,属于我们,独特的颜色。这是我生而俱来,无法抹灭、更改的印记。那个古老的民族里,记载着“华夏”。
“华夏子孙!”我轻轻的念叨着,心极虔诚,喉间些许哽咽。身子摆到了一个没人能关注到的角度里,迅速的擦拭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认识中国的“文字”的时候,那年我才很小很小,那时,家里刚刚有了一台小舅从省里带过来的彩色电视机,还有一台VCD。那个时候,有彩色电视机的人家不多,更别说是VCD了。爸爸每天都拿着一块圆圆的中间还破了个洞的小镜子,然后放进那个弹出一个塑料的盒子。于是乎,电视机里出现了拿着棍子的猴子,葫芦里钻出来的人,开着摩托车的黑猫。
童年里,最初的陪伴,就是这些动画了。也幸甚,是它,带我认识了一个别样的世界。那会晚上睡觉,经常做一些好玩、奇怪的梦。到了读书的岁数,接触到真正文字的世界,大人们一笔一划的勾勒出团似懂非懂的字,说起了关于文字的故事,脑海里就会想象,弯弯曲曲的字符延伸盘旋,变成了形状不一的五颜六色。
后来,长大了,爸爸去世,妈妈带着我和弟弟离开了家乡。辗转波折间,一种强烈的,本能的东西仿佛逐渐的在意识里消散……
想想,这一生中,或许不会改变的两个对我生命极其重要的东西。一个就是年少的动画,而第二个就是在我六年级到初中这段时间一本本的武侠、玄幻小说。前者,带领我走进了文字里,因其形而方成我字。后者,却是成我字,还其形。简单的说,小时候,为了记下,于是那些画面,变成了我笔下的汉字。长大了,我写下的汉字,写下的却变成了一个个的画面。
我疯狂的迷恋上了,,那热血美丽的江湖,快意放歌的绿林英豪,还有那一气三清的古老。这一片我能肆意创造,铺满真实和虚幻的空间里。我试着牵起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我的怀里,贴近心脏。在那专属于我们的传承,我闭上眼睛,即使在黑暗里,也能分辨出她的气味,我抚摸她的骨骼,亲吻着她的嘴唇,那一丝的触碰,拥有灵魂里的抖颤。
如无意外,那么我们将一直走下去。缠缠绵绵,至死方休。
那是我们在一起的5年后,踏上的土地。那年,大学,龙华寺上。
遍山的绿色,混着黄色泥沙的土地,中间一条弯曲狭长的天梯。我就这么一个人站在这片高高的顶点上,向着下面望去。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四周的空气从全身拉扯出我身上的负面情绪,如同初生的婴儿,拖着我进出到自然母亲的怀里。
朦胧间,眼前出现一朵朵近乎衰败的花朵,它虚弱的喘息着,对着我,请求我能把它抱进怀里;它的身后,一群穿着华丽的男女正肆无忌惮的笑谈着,从他们的身上踏过,那无声的泣吟,很冷。
画面一转。忽然,满地堆满起了庙檐上掉落的紫檀木,他狰狞着,嘶吼着,拉着庙柱挣扎。啪哒声中,它的身子里爆开了无数的小孔,和一堆啃食着的蛀虫。那乳白色的虫子从拇指样的孔口,爬满了一地。
“啊…”一下子,我惊醒了过来,抓着手里写满议论牛奶,地沟油的报纸,久久不能平静。
那天下山,在山脚下,刚好看到一个老人,跌倒了,擦着膝盖,想要起来,却无能为力,身边一群人经过,却无人停下。一辆摩托,又恰好在学校的门口,飞快的扯走了我一个同学身上的包包,连着她的人,在人群里拖行了十几米……
我在我的笔记本里,记下了那天回来记下的一段文字,文字里写着:爱是美好的,我们总是从爱里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却忘记里相爱时候的付出、痛苦、还有挣扎、犯错。我们选择了忽略,于是,爱的寿命珍贵而短暂。闭上眼睛,从爱里,看见了世界的丑陋,大自然里,丑陋存在,恰是美丽。物竞天择,终有余地。其共存之间,恰有人性。反而是,人…
那一刻,曾经逐渐消失的那属于本能的东西,忽然出现在了记忆里。一种信道的舍生,忽然充塞全身,告诉着我,我的灵魂,终于有了生命。梦想,在这一刻,无限的清晰,为此,我可以奉献的,是我的生命。
用我的生命,追逐文字最开始的属性,复述我们古老的文明,告诉人们,在那个时代里,文字的意义——不是用华丽的辞藻铺垫一个王国的童话,不是用隐晦的逻辑诉说年代里的话剧。而是,支撑脊梁,标识自己,那骨子里的华夏大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