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英雄时代（6）程悠扬
我即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又如何
文｜漫走时光
“这个胖子在我手上，不用担心。你们先离开，去找教育部，他们有警戒队，把他们叫来我就会没事！“林自生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并没有底，留下来，可能被反杀也不一定，他心想。
“那你自己小心了自生！“度其凯给了林自生一个坚定的眼神，其他的打手给他们让开一条路，沙飞检查马克和陈端瑞的情况，两个人一人扶着一个，一瘸一拐地离开一片狼藉的店铺。
“你们跑不掉的……“花衬衫的胖子在林自生手下翻转一下脑袋。
林自生用刀背敲了敲他，“别担心我了，就算跑不掉，也能抽时间切开你的脑袋！”
“你到底想怎么样?”胖子问，”你的朋友已经走了，放了我，我让你离开。“
林自生当作没听见，他提着刀，架在胖子的脖子后面，花衬衫现在被血迹和汗迹侵透，湿答答黏在胖子的身上，胖子先前的痞气霸气成了垂头丧气，“你不会真要等到警戒队来了才肯走吧？“
林自生觉得有点无趣，“你很想聊天？想聊就跟你聊聊，我问你，你们为什么不准外族进店？“
胖子小心翼翼地哼了一声，他在地板上蠕动一下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趴好，“狼吃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可能告诉狼让他不许吃肉呢？我们是狼啊！”
林自生从他趴在地上的样子中没看出来哪点像狼，“都这熊样了还吹牛！”
胖子呼呼喘几口气，“我刚刚跟你说了，你们跑不掉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血狼帮的人，这里是血狼帮的分店。你还小，但也应该听说过血狼帮，血狼帮最讨厌你们这些混杂在巴铁的外族人，你今天得罪了我们，还把我们在加尔市的店砸成这样，你们就算躲得了一时，血狼帮也会不死不休地追杀你们！”
“哦？看来你也是个不小的头目，那你的命能不能抵得了我们几个的命？”林自生迎着胖子的目光无所谓地问。
胖子还想用血狼帮的名头下下林自生，再看看这个年轻人求饶的样子，哪知道林自生根本没当回事。然而在胖子没有看到的地方，林自生早就在他说出血狼帮的时候大呼不妙了。
招惹帮派为不妙之一，招惹帮派中实力三强的血狼帮为不妙之二。
巴铁虽是一个高度法治的国家，对黑恶势力打击从不懈怠，但这完全没有影响一些有规模有背景的帮派发展壮大，其中在巴铁比较有实力的帮派有三个，血狼帮是为其一，领头人名叫德西里，这个帮派极度排外，对外族人不管哪里都极为仇视，以欺压绑架及抢劫外族人为帮派活动重点。另一个是三寸堂，首领名叫莫为，这个帮派垄断了巴铁国内几乎全部违法犯罪之事，而其最为人熟知的恶行是在巴铁边境进行的人口贩卖和器官移植。另一个黑帮就显得神秘多了，他们专以巴铁国内的大小官员为打击目标，经常绑架洗劫甚至杀害巴铁官员。因其独特的犯罪行为，所以是巴铁国内被政府打击最严厉的一股势力，但即便如此，这股势力仍非常强大，他们作案后会留下一副用受害人鲜血画出的世界地图，因此被称为画家联盟。除了和政府作对外，画家联盟还经常和三寸堂火拼，三寸堂的三任头目都被画家联盟所杀，没人说得清这两个帮派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一时倒成了巴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大帮派，血狼帮是三家里面最弱的，但巴铁大大小小的帮派那么多，能混出名声的也就只有这三家，所以，排行老三，但绝不是它弱。
看到马克他们出去，开始有胆大的人聚集到店铺门口，有看热闹的，有拍照的，林自生沾着腿上的血在脸上抹了一把，他可不想让血狼帮其余的人看到自己的长相然后定点追杀。
“人越来越多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胖子的脸又羞又怒憋得通红，这种刀架脖子被踩在脚下的待遇还是他当初出道时遇到过，但次数也不多，想想也快是上辈子的事了，今天好歹是个小头目，看一家店，没成想竟然被一帮参加成人礼的毛头小子骑到脖子上。门口这些可都是认识他的，如今脸面何在啊。
“你不要打扰我思考问题！“他低头对胖子说。
“你完蛋了，小王八蛋！“胖子的自尊心在此时爆棚，”警戒队也救不了你！“
这时店门口的人群突然纷纷望向一个方向，然后快速让开一条通道，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马挤开人群，整齐地在围成一个阵型，手中长枪将冲突的两方统统瞄准。
一个身材匀称长相周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制服的颜色是深蓝色，“所有人都不许动，哪个是林自生？”
“看来你没机会动手了，死胖子，我会安然无恙的离开，你就留下来好好收拾你的破店吧。”林自生悄悄在胖子耳边嘀咕完，举起手大声说“我是！”
他收起脚，举着手，背着胖子往楼梯下走去。
花衬衫便在此时暴起了，他捡起不远处的宽刀，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林自生。
警戒队的领头人大声喝止，旁观的人群发出尖叫，刚刚赶到的度其凯喊着小心的同时夺过了警戒队长的手枪。
然而这些都慢了，对胖子来说一切都慢了。林自生已经转身，刚刚还举着的刀此时已经深深砍进了胖子的脖子里，几乎将它砍断。胖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在眼中凝固，手中刚捡的宽刀重新掉到地上。
他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林自生是在故意反复激怒他，好在警戒队面前装得是被动斩杀他！然后再将他的打手全部斩杀！
度其凯完成了剩下的动作，他用警戒队长的枪射杀了那六个打手。
林自生看着倒在楼梯上的花衬衫，血从脖子上的伤口上不要命地流出来，淌过胖子的脸，头发，然后淌到林自生的脚下，慢慢将他的两只脚都沾满，血很红很红。
我必须杀你～你威胁要杀我们所有人～你是血狼帮的～你们针对外族人……
我杀人了……林自生林自生呆立在那儿，脑袋一片空白。
度其凯将他拉走，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警戒队的人拿过来一件外套蒙在他的头上，眼前黑暗的瞬间，他看到了人群中的范如嫣捂着嘴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我必须杀他，否则他会回来杀我们。我不想杀人，是他们先挑起的。现在我们安全了。
林自生眼前彻底黑下来，有人扶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他的身体不住发抖，越想越怕——那个警戒队长刚刚在所有人面前叫了他的名字！
他答应了！还高举着手！
成人礼在半个月前已经如期举行，第一批兴奋激动的少男少女迅速进入秘境森林，沿着他们兄长曾经走过的路线穿越而去，穿越完成，他们也将成为真正的巴铁建设者，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进入各种专业院校，再经过三年专业培训，最后变成真正的创造者。
阳光走到窗前，林自生把洁白的窗帘拉开，光线灵巧地钻进来，溺在马克脸上，后者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林自生看着窗外一声哀嚎，“完了！”
马克从病床上一骨碌坐起，“什么情况！血狼帮杀进来了？”
“更糟，是德鲁爷爷！”林自生看着马克的脸越来越苍白，不出三秒，后者痛苦地干呕起来。
“要死要死！”马克从床上跳下，鞋都不穿就跑进了卫生间。
林自生硬着头皮从窗口向德鲁爷爷打招呼，“德鲁爷爷，我们在三楼。”
马克在卫生间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哪个王八蛋告诉爷爷的啊！”马克怒骂着从卫生间出来，正赶上德鲁爷爷开门进来。
“你还敢发脾气！你还敢发脾气！知不知道这次自己闯了多大祸！都给我过来站好！”
德鲁爷爷在椅子上坐下来，敲着手中的拐棍儿，“让我看看都伤到哪里！竟然敢瞒了我这么久！”
林自生和马克一边喃喃地叫着爷爷，一边慢吞吞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这会儿像个大闺女一样了！闯祸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小心点！快脱！”拐棍和地板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克发，检查一下他们。”
看到二人身上并无太过严重的伤痕，老爷子语气平稳了很多，让自己的老伙计俞克发再检查一遍。
俞克发对两个吓得颤颤巍巍的年轻人偷偷做了个鬼脸，还是一副惯常的老顽童模样，他一个个按着两人身上的伤痕，一边问疼不疼。他在马克的肋骨处按了两下，第三下的时候，马克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躲。德鲁老爷子的拐棍再次敲响，“还闹！”
“没……没闹……克发叔的手太冷了！”马克强忍着解释，边上的林自生却又笑了起来，用手也捂不住。
老爷子大怒，”你又笑什么！“
俞克发在林自生的腰椎处点了一下，林自生方才镇定下来。
“两人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他回头对德鲁说。
老爷子的面色虽没有彻底转好，但紧绷的肌肉总算是卸了一些力道。“都把衣服穿上吧。自生，把情况从头到尾讲一遍。”
林自生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讲了一遍。德鲁老爷子，俞克发和程悠扬在听到他出手斩杀了血狼帮在此处的三会长三菜时，面色再次阴沉下来。
“三会长？”程悠扬不禁摇了摇头，“能混到会长的职务已经是有些能耐，却这么轻易被你杀了。你说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人拿枪？”他问林自生。
林自生点点头，“悠扬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们陆军最近不是在搞全国大演习吗？”马克这时候才敢问出口。程悠扬是德鲁爷爷的长孙，今年二十四岁，隶属巴铁陆军王牌二十四师，小小年纪已经混到了高级士官的地步，再过几年，等年龄够了，让他的父亲，马克的大伯曲谱运作运作，便会晋级少尉，到时就是青云直上的节奏。
林自生也把脑袋转到了程悠扬这边，这个哥哥从参加完成人礼便投身军队，这几年更是甚少回家，一年总共也就只能见上那么几面，没想到这次自己和马克闹的乱子连他都给惊出来了。
程悠扬笑着看看他们俩，“两个弟弟被别人这么欺负，当哥哥的再不出来说道说道，岂不要凉了你们哥俩的心。”
“你可别这么给他们俩撑腰，这两个家伙现在脾气这么爆，多半是你小时候带着胡闹才留下的习惯，这件事你也不要太冲动，我自有安排。”德鲁就知道带悠扬来也只会添乱，“血狼帮怎么说也是巴铁台面上三大帮派势力之一，你们这次杀了他们加尔市的三会长，怕是闯了个不小的麻烦，而且从自生的描述中，似乎还有很多奇怪之处，再加上这件事过去那么久，血狼帮表现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也很反常，为了小心起见……这个成人礼，你俩……”
“爷爷，不要……不要让我们退出成人礼……别的你说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取消我们的成人礼！作为巴铁人，没有参加成人礼，我和自生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我们知道错了爷爷！”马克拉着林自生就要给德鲁老爷子磕头认错，被老爷子一棒子打在手腕上。
“说什么呢，什么一辈子抬不起头？我就是巴铁人，我也没参加过成人礼，不也活的好好的！再说，我说不让你们参加成人礼了吗！”
“可你刚刚说什么为了小心起见……”
老爷子又狠狠敲了他小腿两下，“急性子！我让你急性子！听我说完了吗就插嘴！”
德鲁爷爷的确没有终止他们的成人礼进程，他只是让程悠扬给他们每人一把手枪，外加一件防弹衣。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给你们这些东西，不是鼓励你们用强，也不是说血狼帮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翻篇了，我知道成人礼对你们年轻人的意义，我自己没有参加过，这些年也一直很遗憾，所以就算这次你们捅了这么大篓子，在这种关头我也只好放你们一马。事情没有结束，你们担心的不应该是我，而应该担心现在还保持沉默的血狼帮，所以，后面的秘境森林历练，你们一定要保持一百二十个小心，时刻提防，不紧要提防秘境森林中的危险，所有你们接触到的人，事，物，都要保持一百二十个小心，不可大意！这件事能不能好好答应我！！”
“能！”
“自生，你跟我和克发叔到里屋来，悠扬，你帮我好好说说马克！”
自生被心理医生出身的俞克发足足干预了一个下午，连中饭都没吃，三人从里间出来的时候，马克正在床上睡的个昏天暗地，程悠扬踢了他一脚，他才咋咋呼呼转醒，“自生呢！自生没事了？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德鲁老爷子一脸的不耐烦，“说的都是什么啊你！怎么最近越来越口无遮拦，像你这样将来到底想干点什么啊！自生没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如期参加成人礼，但我要给你们定几个规矩，第一，极力避免和外人再起冲突，第二，一旦冲突不可避免，尽全力确保自己安全，不要出事。能不能做到？”
林自生和马克点点头，唯唯诺诺地接受，他们还需要好好揣摩德鲁老爷子的意思。这次的事确实不小，尤其林自生第一次杀人，三菜脖子几乎掉下来的画面对林自生的震撼绝不是他和克发叔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那是一个人，自然界最高级的物种，对其他生物呼风唤雨神一样的存在，然而就这么被他一刀几乎砍断了脖子，死得像支鸡一样。
在死亡面前，一切平等，没有例外，也不优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