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草儿还好吗（九）

高中时男生踢球踢得疯狂，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操场上踢球，但真正踢的有水平的并不多。有时为了凑满人数踢场球，也就不拘泥水平高低，只要愿意上场踢球就可以。小权就是属于这样的人。

小权只能说是一个体育爱好者，几乎每一样都喜欢，但仅仅是喜欢而已。踢球技术虽然不咋地，还特别喜欢过人，可每回过人能过去四分之一就不错了。很多时候要么被人断了球，要么自己带着带着就把球带出了界。一旦把球带丢了，就双手捂着脸做无辜状。或者双手一摊，似乎在说，怪我啰，怪我啰。然后转身往后就跑，也不去回抢，也不知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准备跑去哪里去防守？

踢球如此，打乒乓也是一样。那时食堂吃饭后，大厅里的吃饭桌都空了出来。当年的我们课余时间就喜欢在这些饭桌上打乒乓。那时有乒乓板就不错，要是能有一面带胶的板子那就是“富翁”。以前的木壳板（就是一块只有形状的木板）直来直去，既不能拉弧圈。也不能削球之类。有了带胶的乒乓板，就可以玩出很多花样。

小权打球时，他就喜欢削球。每回和他打球，你抽、扣，使出了很大的劲，一开始就是扣不死他。每回你扣不死他，他就开始嘚瑟，每次把球削回来，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哎，哎”的声音。其实他也就能接上三板斧。你来回吊他几个角，他就来不及削回来。熟悉了他的套路，每每就被扣杀。每回输了球，他还是老样子，双手一摊，张着嘴而已。

小权同学本来喜欢学化学，可到了高中体检时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小问题。“色盲”！当时为了能颜色检查通过，他还把学校卫生室里的那两本检查色盲色弱的图书从老师那里借了出来。他把两本书内容都背了出来，可谓是滚瓜烂熟。本以为这样一来，体检应该不成问题。可老天捉弄，或者叫城乡差别。体检时我们在上海市第八人民医院，那里检查色盲的本子不是小权同学背诵的那两本之一。一切付出全部浪费，而且有关他色盲的事全班同学尽知。调皮的男生还给他起了绰号，“色盲”，更有甚者叫他“色狼”。他也不生气，只是摇晃着他的大脑袋，用手指指对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高三毕业后，也不知他去了哪个学校。毕业25年后的一次聚会，他没有报名参加，但碰巧在镇上认出了他，邀请他一起参加了聚会。他比读书时胖了许多，脸上有些浮肿的样子，穿件灰白色的羽绒服，精神面貌不是最好。几杯黄酒下肚，才知道这几年他的日子过得挺艰难，由于身体原因就在镇上做些短工，具体细节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问。同学聚会实行AA制，看到他经济拮据的样子，就想不要让他出钱，可他还是从袋里掏出钱交给负责管账的同学。钱不多，但对于他而言，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家的生活？

或许碍于面子，以后几次聚会他都没参加，也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

2020.10.3于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