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送桂树

丹桂飘香

闻到桂花香，想起今年春上父亲送桂花树的小事来。

前几年，外甥从县城一家种植园里弄回了几十株小桂花树苗，没处安身，便送到我的乡下老屋。父母把它们一一种植到门前的菜园里。

或许是水土不服，或许是部分根部受损，栽种下去的几十棵桂花树苗，只活了十来棵。

这片菜园除了种植部分蔬菜外，父母秋冬季里种有油菜，春夏里种有玉米。受油菜和玉米的遮掩和挤压，这十来棵桂花树苗长得甚是艰难。到今年春上，已有一人多高了。

春上在老屋，我见证了父亲把部分桂花树送给乡邻和亲戚。乡邻是与我们斜靠背、门朝东的令清老兄。亲戚是舅家的二表姐。父亲说：“这十几棵桂花树，我们台子前要不了这么多，送给他们，也给他们美化美化环境！”

令清老兄来挖树时，邻居勇见了，跟父亲说：“大爹爹，桂花树是景观树，还长大一些，可以卖钱呢！”父亲却不以为然：“卖啥钱呀？乡里乡亲的，他要，就给他算了！”同时，父亲又问勇：“你要不要呀，要的话，也挖几棵回去栽！”

勇说不要，没地方栽了。勇的门前种了几棵大的枇杷树，都开完了花，挂着小青果。勇不舍得弃枇杷栽桂花。

令清老兄的老屋门前整理得干净整洁，隔着马路对面的大儿子家门前也是栽种的枇杷树，枝繁叶茂。他说要在自家门前的空地上栽种上桂花树，与他的大儿子门前的枇杷树相对映。

生活好了，也注重起美化环境来了。这是我对他的认定。令清老兄的小儿子在县城务工安家，很少回来。他们两位老人在家种责任田，喂养了一头大母猪，正月里产下的11头小猪仔，按900元/只的价格出栏。

有养老金，有责任田，有副业收入，儿女们再给一些，只要不生大病，这日子好过！这是令清老兄对我说过的话。我也相信，待桂花树再长壮一些，待到花开树枝时，令清老兄的日子会如桂花般烂漫，会更加殷实！

3月中旬，乡村逐渐解封。舅家二表姐来给父母拜年。表姐夫开着三轮车，带着表姐和侄女一同前来。一阵寒喧问暖。我和母亲准备弄菜烧中饭招待他们。

表姐说还要到娘家去，不吃中饭了。母亲将菜园里的新鲜窝笋、生菜、香葱、芹菜等蔬菜，采摘好后各自装袋放到他们的车上，让他们带回家去。

一旁的父亲，看他们把蔬菜整理好了，便对表姐夫说：“你看园子里的桂花树，要不要挖几棵回去栽？”表姐夫和表姐一合计，说可以，门前正空着，栽上桂花树正好！

表姐夫亲自下到园田里，拨开拥挤的油菜，挖了四棵桂花树。树根抱土，用塑料袋套装，以确保树根保墒。

“这几棵比较粗壮，过不了几年，就会开花了！”父亲说完，又叮嘱表姐夫，“栽牢实，周围撒点农家肥，水浇足，肯定会成活的！”

表姐夫应允，驾着三轮车，驮着家人和桂花树离开台子口。

表姐夫的家靠近集镇，他们长年不在家，一直在县城务工，逢年过节才回老屋。这几年他们正攒钱准备在县城买房，再加上表侄女已到婚嫁年龄，安家何处也不明呢？

我在想，若他们安家在县城后，往年待到桂花盛开时，他们还会回来看桂花么？

父亲送桂，一桩小事，不必寓意，唯我谨记！

园田桂枝顶雪 金桂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