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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和六便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2016-12-09  本文已影响1591人  YOUTH部落
文/墨菲

《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 萨默赛特·毛姆的作品,成书于1919年。在这部小说里,毛姆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手法叙述了整个故事。本书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故事梗概也并不复杂。小说描述了一个原本平凡的伦敦证券经纪人斯特里克兰德,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突然着了艺术的魔,抛妻弃子放弃了旁人看来优裕美满的生活只身一人前往巴黎画画,一生穷困潦倒颠沛流离,最终在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找到灵魂的归宿并且在生命的最后创作出惊世的天才画作。

《月亮和六便士》一经问世便轰动文坛,毛姆也由此荣登世界级文学巨匠的行列。

伟大的作品除了被歌颂,也逃不了被评头论足。有人说月亮与六便士分别代表精神和物质,或者理想和现实。人们之所以爱这部作品就是因为物质和精神的矛盾在每个人身体内共生,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能幸免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只要有人,就有人性,只要有人性,就有这两者的对抗。

小说里的主人翁斯特里克兰德在作者眼里无疑是普通的:人到中年,相貌平平,笨重老实,不善社交,这种人设随便丢到哪里都毫无光彩可言。就像书上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忠厚老实、了无生趣的人。人们可以钦佩他的人品,却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他实在无聊得很。他是一位可敬的普通人,一位好丈夫、好父亲,一个诚实的证券经纪人,但你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忠厚老实又了无生趣”的人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放弃一切突然离家出走只身前往巴黎,目的只有一个:画画。

所有人都认为要么是他疯了,要么就是魔鬼附身,不然有哪个正常人会在三四十岁的年纪放弃奋斗了半生的事业去追求所谓的美、艺术、信仰?

所以斯特里克兰德不是正常人。

人们总喜欢按世俗的标准去评判那些与大众规则相违背的人和事,就连斯特里克兰德的出走家里人也一至认定是因为他“看上了哪个女人”,因为世俗社会里“男人如果不是看上了哪个女人又怎么会抛弃妻儿置一切于不顾呢?”。

看吧,世俗标准里的理所当然。

所以不是正常人的斯特里克兰德,一定是疯子。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上帝在创造世界万物时亲吻了一些人,于是这些人拥有了卓绝的创造力、想象力、天然的资质,后来人们发明了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质-天分。无疑,斯特里克兰德就是其中一位被上帝亲吻过的人。

如果不是莫里斯·于雷在《法兰西信使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斯特里克兰德恐怕除了孤独终老还要被人忘却,亦或者说这个世界从未记起过他。人们大概会把他打上“疯子”的标签从此盖棺定论无人平反。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如果按照世俗的标准,斯特里克兰德确实是一个疯子,不仅是疯子,而且是人渣。

他丢下靠其养活的妻子儿女离家出走,态度绝情冷酷,是为渣一。

与有过救命之恩的荷兰画家施特罗夫妻子存在不正当关系,是为渣二。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施特罗夫全心全意帮他联系画商、借他钱财、救他性命,他却转眼拐跑了布兰奇不仅没有一丝羞愧甚至还一副“是她非要倒贴跟我没什么关系”的态度,这种行为不管到哪儿都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爱因他恨因他布兰奇离开人世也因为他,可他却厚颜无耻地毫无歉意,是为渣三。

他对周围所有人冷漠疏离且充满戾气,丝毫没有感恩宽容之心,是为渣四。

道德是通过行为规范和伦理教化来调整个人之间、个人与社会之间关系,是以善恶评价的方式调整人与社会相互关系的准则、标准和规范。显然,道德对于斯特里克兰德毫无约束力,在公序良俗面前,他无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作者也将对人渣的厌恶和嗤之以鼻在小说里直白地表现了出来,书中的“我”便毫不掩饰对斯特里克兰德的深恶痛绝。

然而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并不止因为他们天资聪颖天赋过人,还因为他们从来不屑遵循世俗社会里的游戏规则,不屑循规蹈矩,不屑朝九晚五。普通人才会做普通事,天才们从来有能力为自己的离经叛道买单,大不了天崩地裂各自毁灭。

天分这种东西就是上帝之手,斯特里克兰德不过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就像小说中的“我”得知他去巴黎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画画后究其原因时,他说了一句“我就得画画,这事根本由不得我”。

上天赐给了斯特里克兰德一种狂热的力量,这种力量让他在某一时刻突然醍醐灌顶。遥远的苍穹之中仿若有神启,驱使他不顾一切摆脱世俗社会中的所有标签-丈夫、父亲、证券经纪人,从而遵循灵魂的召唤去往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就像每年都有无数的朝圣者历尽千辛万苦跨越千山万水从全世界涌向他们心目中的圣地耶路撒冷一样,斯特里克兰德遵循上天的旨意一路颠沛流离在画画的路上朝圣,直至找到心灵的归宿,得到永生的安宁。

作者毛姆将一个无耻之徒描写得入木三分,但他也毫不掩饰对于天才的赞美。

这种赞美借由“我”的名义在书中一一罗列出来,从施特罗夫到布兰奇,从布兰奇到艾塔,这些人无一不臣服于斯特里克兰德天才的圣光之下,而臣服是对一个人仰望的最高级的赞美。

书中的荷兰画家施特罗夫虽然资质平庸缺乏灵气,却极具艺术鉴赏力。他从不吝啬用华丽的词藻对斯特里克兰德的画作进行赞扬,以实际行动保护着天才的惊世才华。斯特里克兰德身上有一种原始、神秘、野性的魅力,正是这种魅力击中了荷兰画家的妻子布兰奇。布兰奇最终醉倒在斯特里克兰德天才的万丈光芒中,做起了爱情的春秋大梦。她想用温情驯服天才的野性,不料却招来了天才的憎恶。在斯特里克兰德眼里,女人们爱用的这种伎俩不过是束缚他追求灵魂自由的枷锁,布兰奇的所作所为与他前妻毫无二致,所以他对布兰奇用完即丢弃。

浪子注定漂泊,在灵魂找到归宿之前,斯特里克兰德会一直在世间流浪。

斯特里克兰德漂到了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他也终于找到了梦中的家园。塔希提岛符合他所有的想象,那里有碧海蓝天、五彩缤纷的湖、摇曳多姿的椰树,是与世隔绝的幽僻之所。斯特里克兰德在那里终归自由,而他之所以能与一名当地土著女子艾塔结婚生子相安无事,就是因为艾塔借由原始野性的本能臣服于他而从不试图束缚他。斯特里克兰德终于穿过漫长的岁月、远离璀璨的文明在塔希提岛找到灵魂的归处。

斯特里克兰德最终因为患上麻风病而离开人世,他拖着破败的身体跟随着茂盛的灵魂穷尽毕生的力气将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和绝世的才情永远留在了塔希提岛上。他坐在满墙壁画的房间里用已经失明的双眼看那些灿烂无比的颜色、聆听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海水激荡着礁石,思绪安祥地漂浮在苍穹之上,此时的斯特里克兰德平静且满足。他交代妻子在他离世后将满屋的惊世画作付之一炬,他创造了一个美妙的世界,然后又在骄傲和轻蔑中将其毁灭,就连与这个世界道别都一如既往的蛮横任性。

斯特里克兰德永远留在了塔希提,天才终于完成了作为天才的使命回归苍穹之中。相信在他灵魂升华的一瞬间,一定收到了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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