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入目苍凉

蓦然回首，入目苍凉

文／苏挽夏

Chapter1

        我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神色恍惚，似是迷失了方向的小白兔。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谁都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疲惫了，她双手抱着膝蜷缩在沙发上。

        良久，我终于妥协，不忍看她那副仓惶的模样，我说，“祁若，你究竟想要怎样？”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摇摇头，没有任何言语。

        我有些无奈，从她下班回来已经三个小时，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我转身走向凉台，望着远方的廖弱星辰，耳边有徐徐风声，夜寂静的有些可怕。

        “沐苒”。当她切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我无声的笑了，却仍是看向远方，不做声。

        “沐苒，你别不说话好吗”。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润，如沐浴清泉，可我还是想象的到她的眸此刻应是盛满了潮水。

        “我今天看到慕宸了，”虽然早就想到，可心里还是有些颤栗，她的声音很低，可我还是听得很清。

        我转过身，她站在我三步之外，斜靠在门框，微微仰着头，手轻柔着额头。

        远方的月亮已经藏进了云层中，夜愈发的黑沉，我说，“祁若，当初的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所以，现在你这副低沉的样子，是要给谁的难堪。

        她面向我，直视我的眼睛，我一向习惯于掩饰，那一涡旋流任她是如何都看不透的。

          “我本来以为这样是最好的”。她薄唇微启，澄澈的目光背后是浓重的失落。

          “你以为？那么现在哪里不好了吗”。我冷笑，我承认我是有些讽刺她的话。

        “沐苒，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们几个人的相处也是你一路看过来的”。她恍若没有听出我的讽刺，声音依旧温润。

        这一路走来，我也只是从旁边看着，看着你们一个个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

        “祁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可我那时是真的希望你跟他在一起的。

        “沐苒，你不知道，他对她有多好”。本来不应该是那样的，她在心底幽幽叹息，沐苒，你为何始终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可我不愿打击她，更不想承认。其实看着她难过，还是心疼的，毕竟一起走过那段青春时光。

        我想每个人看到曾经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转而去博另一个女子莞尔笑颜都会觉得心酸吧。

      祁若当然也不例外，她如今看到江慕宸对另一个女生温柔软语，心里自然会不舒服。

        年少的我们都有过一段或温柔，或刻骨，或倾心，或错乱的爱恋。

        那时候的我们都是多么的美好，向往童话，憧憬浪漫，任自己的心漂泊逐流。

        只是我们都忘了，忘了人世的现实，忘了童话只是故事，忘了我们尚且稚嫩，始终是不够成熟。

        所以说那时候的我们，眼光太过于浅显。

Chapter2

        她终于闹腾够了，累了，睡着了，眼角还闪着泪光，我拿起桌子上的湿巾帮她擦了擦脸，拉过毛毯为她盖上。

        在听到她的呓语的时候我已走到门边，拉上门走到客厅，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她说的那句该是：不要走。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随手点开，“沐苒，我今天看到祁若了，我看到她的精神好像不是很好，改天出来聚聚吧。”江慕宸的声音在深夜里略显清冷。

        我回复了一个好。划上手机，丢回茶几上，倒了一杯水，随意的抿了几口。

        一个人一辈子遇到过的人有无数，若是论起真心就少之又少了。

        而江慕宸可以说是对祁若有过一颗最真最纯的心，只是那只是曾经。

        曾经沧海难为水，往事一幕幕的被摆放在我的眼前。

        江慕宸，祁若，和我相识于初中，三年同桌之情可谓是深厚，在那时懵懵懂懂的年龄，我只是觉得江慕宸他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生。

        祁若其实是一个外表很柔弱安静的女孩子，很能引起男生的保护欲，只有我知道她骨子里是有多么的固执。

        她的眸总是透着无辜，声音似泉流般舒畅。

        在我开始察觉到江慕宸对祁若的感情时，祁若已经跟他保持了距离。

        我想我还真是迟钝，这么多年都忽略了江慕宸望着祁若时眼底满满的温柔眷恋。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那晚的夜星辰璀璨，月光倾泻在远处的竹林，洒下点点星斑。

        我安静的坐在小土坡上，看着三米之外的江慕宸拉开易拉罐，一口气喝完，记得当时心里闪过了一丝心疼。

        我看着经常露出阳光般笑容的他把自己最颓废的一面表露出来，有些不忍，我走上前夺掉他的瓶子。

        他眉头紧皱，“沐苒，为什么是李煜？”为什么我守护了那么久的人瞬间就属于了别人。

        我的脸色有些僵硬，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谁喜欢谁，可能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微笑。

        我抓起他旁边的易拉罐，陪他一起喝酒，陪他一起沉浸在莫名的悲伤氛围里。

        那是高二快要结束的一天，祁若跟李煜在一起的日子。

        我也曾问过祁若，“为什么不选择江慕宸？”那时祁若还没有跟楚煜在一起，但是已经有了暧昧的苗头。

          “我一直拿他当做好朋友而已啊。”祁若很是吃惊的看着我说，“沐苒，你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

          只是好朋友吗？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

        可是现在要我怎么告诉江慕宸，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只是拿他当做朋友，而已。

        在他们交往了一个月之后，李煜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江慕宸对祁若的感情，因为他从来不懂得掩饰，一如既往的对祁若那么好。

        楚煜说不喜欢江慕宸看祁若时的眼神，于是，渐渐的祁若很少出现在我们面前。

        一直到毕业的那段日子，一直都是我坐在江慕宸的左手边，陪着他，听着他说起这几年来的暗恋，我始终安静的聆听着，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心底全是苦涩的味道。

        祁若大概不知道，江慕宸喜欢了她整整六年，从初一的举行的一次排舞上，他站在她的对面，看到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触感柔软，他一抬头，撞进她笑容明媚的眼里，他的心仿佛被融化了。

Chapter3

        那时候的高考都必须在自己的省籍，而林汐的出现，是在高三下学期的某个午后走进的教室。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她一袭雪白的长裙，乌黑的发束在背后，微风拂过带起了发尾的蓝丝带。

        她姣好的面孔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那一刻，我确定，她真的是一位极其美好的女子。

        那时候祁若在六班，我和江慕宸在九班。

        江慕宸是班长，理所应当的要照顾新来的同学。所以林汐和江慕宸成为了同桌，我坐在后面，时常看到他们低头耳语，林汐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嗓音清脆悦耳。

        我一个人开始落单，自己抱着书来上课，在抱着书走回去。他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一位极温柔的女子，我想大概她可以治愈他的伤痕了吧。

      江慕宸的神色逐渐好转，眼里也开始有了笑意。我是真的很欣慰，真的希望他好的。

      后来毕业后，我跟祁若一起留在了A市。李煜去了相邻的C市。

        听说林汐跟随江慕宸一起去了江南的一所高校。

        这几年我也只是偶尔和江慕宸联系过，闲聊的内容都是不痒不痛的，就是普通朋友的寒暄罢了，可也断断续续的听说了他跟林汐的事。

          圣诞节的头一天晚上。他告诉我，他和林汐在一起了，他说，“沐苒，林汐对我很好，人也很好，我想试试，也该从过去走出来了。”

        我不意外，他们两个会在一起，这是早晚的事。我说，“林汐很好，祝你们幸福。”

          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了，我仿佛嗅到了幸福的味道，淡淡的，浅浅的，飘在我的周身，好像在提醒我，他是开心的。只是陪他开心的人不是我，我也该放下了。

        而当时祁若和李煜因为距离有些疏远，不常见面，时常争吵，我看见祁若在电话这边言语激烈，却泪眼婆娑，而楚煜只说了一句，“你真是越不可理喻了”就挂了电话。

        祁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头埋进枕头里。

        她哭着对我说，“沐苒，你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迁就我呢”

        我扯过纸巾温柔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对她说，“祁若，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你的，所以你要学着坚强些。”

        “可慕宸以前不就是一直都迁就着我吗？”似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晶莹的眸透着慌乱，又有些迷茫的说，“沐苒，你说楚煜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是不是在那边有人了？”

        在她提到江慕宸的时候我正用手指理顺她额前凌乱的发，停止了动作，眼前浮现出那晚他的眼里也是透露着迷茫。

        我想，是真的在意到骨子里了吧，才会轻易的露出无助与脆弱，其实那晚，有一瞬间，我想要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

        “沐苒，”我拉回了思绪，看到祁若疑问的表情，她微嘟着嘴，“沐苒，你刚刚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我站起来，走向阳台，俯瞰校园，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看的我有些头疼。

        “沐苒，你说楚煜是不是变心了啊？”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想是寻求一份安心。

        “祁若，你知道的，楚煜那个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他有多么在意你，你是知道的。”听到我的回答，她仿佛不是很满意，却没有再说话。

        我望着西方，那里傍晚的霞云已布满了天空。

Chapter4

        一段时间，一段人生，陪伴着不一样的人，走着不相同的路，演绎了一场又一场荒唐的话剧。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中，闭着眼，用手摸索着床头。

        “喂，哪位？”昨天睡得太晚，头有些疼。

        “沐苒，是我，出来聚聚吧，”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显得略微冷淡，“望江路，午后茶吧”。

        瞬间清醒，我睁开眼睛，转身走向落地窗，拉开窗帘，阳光有些刺眼，我伸手遮住阳光，减少几分难受。

        挂掉电话后，我迅速的换好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抹了点腮红，长发微卷有些凌乱。

        此时的午后茶吧人还不是很多，我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江慕宸满眼的笑意，而林汐偎着他在他耳边低语，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一层温暖的橘色踱在他们的身上，好似一幅油画。

        我不得不承认此刻我的眼睛有些发酸。

        “沐苒，这边”。林汐看到了我，对我招着手，她的笑容依旧美丽，眼底是满满的幸福感。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浅笑着，低头喝了一小口咖啡，很苦很苦的味道，眼泪都差点掉落。

        “就这两天，”江慕宸拿了一块点心放在林汐的盘子里，她对着他莞尔一笑，“沐苒，你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呵呵，自然是比不过你们，一个比一个会晒幸福”。我执着汤勺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不去看他的眸。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放下虚揽着林汐的手臂，“我昨天看到祁若了，她精神不太好，怎么了吗？”

        我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林汐依然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我在心中冷笑，她倒是很镇静。

        于是，我慢悠悠的开口说，“没怎么，最近她跟李煜在闹分手。”说完我注意到林汐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可她瞬间优雅的笑了笑，转手把点心喂给了旁边的人，江慕宸很自然的咬进嘴里，仿佛这个动作练习了千百遍。

        林汐一向是一位娴静体贴的女子。所以江慕宸怎么可能抵得住她的柔情攻势。

        江慕宸只是轻声的说一句，“他们的性格还需要一定的磨合。”

        我望进他的眼睛，平波无痕。我恍悟，他的温柔与宠溺早已换了一个人，他的满腔情意早已给了别的人。

        我终于确定，他现在是林汐一个人的江慕宸了。

        而不是那个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无助少年，那个曾靠过我的肩睡着，曾在醉酒时吻过我的唇，拉着我的手一遍遍问，祁若，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以为可以一直一起的江慕宸已经不见了。

        我在想，我到底在江慕宸的人生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大概只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离开午后茶吧已经将近中午，我路过小区花园，坐在青石路边的凉椅上，我闭着眼，锁住氤氲泪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我也是一个人这样靠着学校的石椅，阳光炙热的刺眼。

        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茉莉的清香伴随着夏风袭来，我没有睁开眼，我在等着她开口。

        “苒苒，我是真的喜欢江慕宸的”，她终于开口，我想象着她应该是秀气的皱着眉头，在考虑如何措辞，“我知道慕宸喜欢的人是祁若，可是祁若已经有了别人，所以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我默默的听着，脑海中都是江慕宸对祁若无限宠溺的神态，我还记得那次江慕宸醉酒，他靠在我的肩上说了一句话：祁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那一刻的我竟然笑了，江慕宸，不是只有你可怜，有很多人的心情比你还要悲凉。

        因为你至少还可以倾诉，你至少让她知道了你的心意，你至少曾经光明正大的对她好过。

          而我呢，我有过什么呢，不过是一颗藏在石缝里，不能见日的心。

        “苒苒，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一直不说话，她大概觉得心里没底，“苒苒，从小我就跟你争，成绩，名次，红领巾，夸奖，我都没有争过你，这一次，我不会认输的。”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睁开眼，她依旧是一身白色衣裙，黑发披散垂到腰际，像是一束纯洁的百合花，可她的眼底分明是势在必得的强势。

        我揪过一片绿叶捏在手心，淡淡的说，“林汐，你不用跟我说，你想要追求江慕宸就去跟他说，”我心中有些发冷，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她争什么，“对，祁若是我的朋友，可是那也不会妨碍你追求江慕宸的，”说完我起身准备离开。

        可她不愿意就这样放过我，一向淡雅宁静的她语气嘲讽的说，“沐苒，你不是也喜欢江慕宸吗？”

        手中的绿叶已经被我揉烂，我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林汐，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争什么，那些东西在我眼里从来没有看的有多重要。”看着她怔住的表情，我觉得心里痛快了些许。

        “还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江慕宸。”她诧异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入了我的眼里。

        我转过身迎着太阳一步步的走远，仰视着远处的高空，看着雄鹰直冲进云霄。

        不记得谁为我耳边说过，倾斜45度仰视天空，可以不让眼泪掉落。

        Chapter5

        我回去的时候，祁若已经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她听到门响声转过头看到我进来，“沐苒，你去哪里了？”她脸色红润，一点也看不出来昨晚的低沉。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说，“刚刚去见了江慕宸与林汐。”

        她的表情微变，放下手中的杂志，“沐苒，李煜说这个周末要过来。”她明显不太想接这个话题。

        “祁若，你有后悔吗？”其实我很想知道，“我是说跟李煜在一起。”

        她摇摇头，“沐苒，你知道吗？我只是觉得慕宸选择的人不应该是林汐，”看着这个陪伴她多年的女子的说，“沐苒，昨天我单独见过林汐。”

        我有些震惊，祁若从来没有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

        林汐会对她说些什么我想我大概也知道一点，无非就是一些过往的事情。

      因为两家父母关系来往密切，我和林汐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她一向喜欢音乐方面，而我从小只知道学习罢了。小学毕业的时候，她父母工作调动，她也跟随到外地去上学了。

      那个时候网络还没有如此发达，我们俩个也断了联系，年纪小，忘的也快。可那个午后，她踏进来的时候，我还是一眼认出了是她。

      她大概也认出了我，可我们却心照不宣的没有说破。

        “沐苒，我喜欢的人是李煜，我其实很感动慕宸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我一直觉得最适合他的人是你。”耳边还回荡着祁若刚才说过的话。

        我还是有些惊讶，“怎么可能，祁若，我又不喜欢他。”

        “沐苒，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喜欢，怎么会允许他呆在你身边多年。”祁若温润如泉的声音听得我心底有些寒意。

        我一直沉默，祁若走到我身边安静的坐着。

        “沐苒，我记得有一次慕宸和我说过，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被我的笑容吸引的，他说我笑起来像是月牙湾似的纯净。”她盯着我看，良久，“沐苒，你有没有觉得你笑起来更像是孩童般纯洁，因为你的眸最是干净无暇。”

        我突然想到高三毕业的那天晚上，全班聚会的场景，有个女生提议说不如就各自讲讲自己的初恋吧。

        当时人很多，场面有些喧闹，我安静的坐在角落。

        轮到江慕宸的时候，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说是祁若。

        可他却说小时候在许愿池边遇见过一个小女孩递给了她一枚硬币，那个小女孩说她叫林汐。

        我有些诧异，转头去看林汐，她的眼神是茫然的。

        有人开玩笑的问林汐是不是也去过许愿池，林汐当时有些羞涩的点点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后来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你看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上天早已注定了红线的两头是哪两个人。

        我想所谓的真相可能没人愿意去追问了，毕竟大家已经看到了一个好似童话般的故事，而谁不希望这个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局呢。

        听说林汐跟江慕宸又回到了江南。

        听说林汐跟江慕宸打算在江南定居。

        期间我收到过林汐的一封邮件，没有标题，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其实喜欢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那些往事重逢的桥段，如果有，自然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也没有所谓。

        所以林汐没有对不起我，她不告诉他实情，才是人之常情，她只是为他们的感情蒙上了一层缘分的牵绊。

        可也正因为懂得了这个道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打开过那个邮箱。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江慕宸和林汐。

        祁若跟李煜一起走了，他说她喜欢旅行，所以他决定带着她满世界去游玩。

        祁若走的时候还抱着我哭说舍不得我一个人孤单。

        我笑笑，回抱着她说，“祁若，新婚快乐，一定要幸福。”

        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走掉，我知道他们只是追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送走了祁若与楚煜，我一个人回到公寓，原本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一个人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我划开手机屏幕，点开里面的未读短信。

        沐苒，我一直都在等你。祁寒。

        我笑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你在桥下看风景，有人在桥上看你，幸福只差一小步，只要你敢迈出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会有人向你走来。

        大概有的人就是不知足，总是忽略身边的幸福，固执的去追逐远方的脚步，等到受了伤，蓦然回首，入目苍凉。

        Chapter6

        万物复苏的时节，刚刚脱掉厚重的棉衣，穿着轻便的两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像游乐园走去。

        小女孩们玩累了，坐在了许愿池边，看着池中的硬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脸上都露着纯真的笑容，像是雨后的竹笋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 其实一个小女孩对面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许愿池边，脸上充满了期待，可是随即脸上有一丝为难。

        于是这个小女孩悄悄走过去，摊开手掌，一枚硬币在掌中晶莹透亮，她用小手戳了一下男孩的后背说“哥哥，你是要这个吗。”

        男孩回过头看到的就是小女孩灿烂的笑容，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心底流淌过一股暖意。

        他接过硬币，捏捏小女孩的脸蛋说，“谢谢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小女孩调皮的笑笑，跑远了。

        男孩眼底露出了更浓的笑意，他听到她散开在风中稚嫩的声音隐约传来两个字‘林汐’。

        小女孩跑回到同伴身边，另一个小丫头在追逐她跑，依稀听到小女孩玲珑的声音说，臭沐苒，你干嘛随便跟别人说我的名字啊。

        等到男孩许完愿回过神时，两个小女孩已经嬉笑着跑开了。

        男孩心底微微的有些失落，小女孩月牙似的笑容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深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