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无力的年纪

海棠花开了，压低了树梢，羊咩咩的叫，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春天像奔跑的少女扑面而来， 日子平淌地流着。——病苏

一、

如果一个人的年龄段会说话，我的二十五岁想表达的情感，一定是迷惘的。

往前看三年。

我身边的朋友各自远飞，纷纷南下，去上海，去广州，去深圳，去杭州。

人群中只有一个孤独的身影，拎着大小包裹，特立独行，孑然北上。倒了三趟车，来到中原一座小镇，开始日复一日与日常琐碎对抗的漫长时光。

年少时，幻想外面的世界很美很精彩：大街上满是露着大白腿结伴而行的小姐姐，烤串店里面飘荡出此起彼伏的香味和吆喝声，路边乐队唱着深情的曲子，忧郁而自由。

多美好的世界。

可事实上，过往的人群匆忙而谨慎，他们走在同一条路上，却有着各自不同的烦恼。有人觉得歌声动听，有人觉得吵闹；有人觉得街边的小吃诱人，有人心里暗骂挂羊头卖狗肉。

二、

20岁的时候，远行的初衷是心怀诗和理想，追求人生价值。

在现实的文火慢煮下，丢了梦想和激情，逐渐沦为疲惫谋生，卑微谋爱。

疲惫的外在表现是黑眼圈重了，身体虚了，小肚腩肉眼可见的生长，大有遮住小弟弟的趋势。

钱没赚到，身体垮了一大半，镜子里面那个不伦不类的男人，自己都不想多看一眼。

两年的时间就像换了一个人。是啊，两年，一晃眼，就两年了。

时间说走就走，轻浮的像一个玩世不恭的登徒子。

关于时间的论述，古往今来形容各异。孔子把它比作逝者如斯夫，好色者说时间就像女人的乳沟，网友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他们可能忽略了一点，海绵里的水只会越挤越少，直到被压榨的一干二净。

疲惫的内在表现是，开始对很多事物失去好奇心和新鲜感，价值观的衡量标准变得单一而务实。

眼里没了光，看不见诗和远方。

三、

两年，我一直在做一份工作。

毕业前，考试。毕业后，进体制，得到一个听起来很屌的东西，来到一个很远很远从未听说过的小地方。

这一干，就是两年多，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无数次的悲喜时刻。

不出意外的话，还要继续干两年，重复同样的生活，稳如一头老牛。

所以我常常会羡慕这样的人群，北上广挤过地铁，住过潮湿廉价的地下室，连着吃一整个月的方便面，失落地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巷口。

我很羡慕，经历过这些依然充满朝气，笑起来很开心的人。

你还年轻，去看看海，去滚几圈人情世故场，挨几次社会的毒打，被渣几次骗几次伤几次，多糟糕都行。

就是别这么早就急着把生活过成一潭水，别人流不进来，你也淌不出去。

四、

我不再跑步，很少更新公众号，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一盒又一盒地抽。饭后一根烟，心烦一根烟，失眠一根烟，抽烟的理由有很多，其实我也可以不抽，尝试过电子烟，烟杆加烟袋花了三百多，西瓜味的电子烟，没有一点烟的样子，还呛嗓子。

电子烟不是烟。

点烟时，火苗跳动在脸上的温热感。相互递烟时，人与人之间互动的亲昵感，烟灰落在身上留下的痕迹和存在感。深呼吸时，香烟和大量氧气一同涌入气管的愉悦感，那短暂对抗烦恼的满足感，都不是电子烟所能替代的。

这大概，就是抽烟的迷失感。

酒瓶上写着未成年不许饮酒，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游戏上写着请勿沉迷游戏。那应该干什么，做什么才是正确的。

每天跑步健身，按时吃饭，不吃夜宵，早睡不熬夜，不断地克制肉体的欲望换来的所定义的“值得”，真的值得吗？暑假作业上写着快乐暑假，你真的快乐吗？

是人就有缺点，是玉就带瑕疵，一切存在即是合理。

五、

说了这么多，没有固定的价值观，不传播负能量，也不盲目灌鸡汤，我就想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内心情感。

有没有人喜欢不重要，我想写出来才重要。写者无心，看客随意。

25岁，看似年华正好，其实也是最无力的年纪，等到有资本把握很多事时，也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