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极致的浪漫主义色彩
在文学创作中,浪漫主义遵循的是理想化的原则,可以说,浪漫主义文学创造的艺术世界是一个想象的、超现实的、主观化了的世界,通过塑造这个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的理想世界,纵情地抒发自己的感情和表达主观的愿望。
雨果和欧美其他许多浪漫主义者一样,他的创作特别着重于表达主观心灵,特别强调表现作者的激情和理想。他说:“人心是艺术的基础,就好像大地是自然的基础一样。”
雨果在《巴黎圣母院》里,尽管用了许多篇幅细致地描绘了圣母院和巴黎的雄伟的景象,描绘了“十五世纪时代的风俗民情、宗教法律、艺术文化”,但这仅仅是小说的背景,作品中主要塑造了典型的人物形象,安排了离奇怪诞的故事情节,想象力丰富,戏剧性十足,显示了动人的浪漫主义风采。
在人物形象上赋予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体现人性的艺术。作品中在表达作者真善美的主观理想,在每个人物身上注入了强烈的感情色彩,爱憎十分鲜明。
作者笔下的女主人公爱斯梅拉达是一个至善至美的人,爱斯梅拉达作为一个在流浪的吉普赛人中长大的女子,与人为善,以诚相见,其天性中自有天真热情、坦率开朗的资质,在她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是同情和互助的。爱斯梅拉达有一种女性富于仁爱的同情心,她是一个善良的可人儿。仁爱的精神可以说是心灵美的核心。比如格兰古瓦为追求爱斯梅拉达而误入吉普赛流浪人“王国”,本应按穷人的法律处死,爱斯梅拉达为了拯救他的生命,表示愿意与他结婚。爱丝梅拉达在此表现出高度的人道主义牺牲精神,基于这种精神便有了女人少有的坦荡宽广深厚的襟怀以德报怨。
加西莫多是作者理想中“善”的化身,他的长相极丑,独眼、驼背、跛子,有语言障碍,受尽欺凌,因而变得麻木冷漠,只知道撞钟和服从克洛德的命令。后来受到了爱丝梅拉达的感化,点燃了他生命的魂灵。在保护、照顾爱斯美拉达的过程中,他在内心深处爱上了她。他知道爱斯梅拉达的爱和痛,忍着内心的痛楚去找菲比斯,遭到拒绝被殴打后为了不让姑娘伤心隐瞒真相。同乞丐王国的误会冲突中,为了她敢于和庞大的军队作战。当他得知克洛德是害死姑娘的凶手之后,加西莫多怀着满腔的愤怒毫不犹豫地将其从钟楼顶推下,守着心爱的人死去。他的形象在作品中逐渐由丑变美,由矮小变为高大,人们也从嫌弃变得喜爱他、崇敬他了。他代表了处于社会底层、地位卑微的广大人民,他闪光的心灵正是作者心目中善与美的象征。
副主教克洛德,他是一个典型的二重性格人物。早期的克洛德,一个值得称道的好青年,他也拥有着善良与人性的一面,他以父兄的爱抚育了襁褓中的弟弟,他还收养丑陋的加西莫多,他教加西莫多说话、念书、写字,像父亲一样亲近和保护加西莫多,也体现了他人性的善的一面。然而,长期的宗教禁欲主义使他变成一个道德上和理智上残缺不全的人。他一直过着远离女人的清修生活,节制自己的各种欲望,并且自以为是快乐的。直到见到了在巴黎街头跳舞的爱斯美拉达,人的意识才觉醒了,他被这种强烈的爱折磨着,他企图占有她,并安排了一系列的阴谋,在达不到目的之后,又把她送上了绞刑架。他的的灵魂变得阴险、卑鄙狠毒,是魔鬼,成为恶与丑的化身。
美与丑,崇高与滑稽,悲剧因素与喜剧因素,善与恶,真与假等方面,共同组成了《巴黎圣母院》多层次、多序列的矛盾对照格局。雨果把故事写成悲剧,其中的悬念、突转、发现、巧合等手法都用以制造悲剧性的效果。教堂上面的加西莫多把大石柱推下去,乞丐们就用这石柱攻门;加西莫多用烧溶的铅水倒下去,被激怒的乞丐就用云梯攀登;双方都要救爱斯梅拉达,但都把对方当作敌人,戏剧冲突就含有悲剧性。《巴黎圣母院》的结局是一种悲剧化的结局,作品的结局采用了极其浪漫的手法。
在爱斯梅拉达死后,他杀死了克洛德。他在地窖里找到她的尸体,就悄悄躺在尸体旁,紧紧拥抱着心爱的姑娘,慢慢地死去。这种无私的、超越生死的爱,应该就是人类最崇高、最理想、也最富有浪漫气息的爱吧!这样凄美的结局无疑是作品的升华之笔。至此,整个作品的浪漫主义特色达到了极致。雨果渴望一个符合人性的社会,体现着真诚崇高等道德之美,但这种理想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只能说是一种幻想,社会的必然要求与这要求不可能实现之间的冲突,使雨果的理想具有悲剧色彩。
《巴黎圣母院》是雨果小说创作中浪漫主义色彩最浓厚的一部,充分显示了雨果的主观激情和理想色彩。作者为了突出善恶至极,对人物性格极尽夸张,使作品情节离奇波折,通篇笼罩着一种神秘的色彩,以其丰富的想象,奇特的情节,鲜明的对照,展示他作品中显著的浪漫主义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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