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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铁千元征文|“速朽”文字今犹在,世间再无“大先生”

2018-05-05  本文已影响795人  驿路奇奇

文|驿路奇奇  参赛编号:215

图片来自网络

五月,槐花遍野,香气怡人,熏风暖暖之际,一位故人似从记忆深处走来。他叫鲁迅,也有人称他为“大先生”,世人第一次认识他是通过那篇白话文《狂人日记》,而我们这一代记住他,多半是因为他的作品常常出现在语文课本里。

鲁迅的生平多数人都是有了解的。青年时代留学日本,后来弃医从文,以笔做刀枪,写下了不少发人深省的文字,《药》、《祝福》、《记念刘和珍君》都是其中的经典之作。他这一生,有过觉醒、有过斗争、有过辜负,更少不了浓情的“爱”:对大众仁爱,对后辈慈爱,对爱人怜爱。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看到鲁迅照片时的心情,没错,那是一个战士的模样,亦是一个学者的风姿。他表情严肃、目光深邃,从叼烟的姿势到嘴边的八字胡,那气质都是有几分独特的。

我也记得《少年闰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关于他幼年时家室的描写,雇得起长工和老妈子,供得起孩子上学读书,想必还算经济优渥。

那时我想,假如他后来的斗争算是阶层优越感带来的“英雄主义”情结,恐怕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领袖周恩来、彭德怀都曾有过这样的心理。

前一阵子,看了鲁迅的好友许寿裳先生的作品《鲁迅传》,这才恍然自己认识上的偏差。真实的鲁迅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光鲜:早年丧父,少年时从小康坠入困顿,事业刚有些起步,就又开始颠沛的生活,从北平到广州,被恶人追,被小人骂。他经受的颠沛何曾比别人少过?

换作是旁人,恐怕早已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去疗救大众?可鲁迅不一样,任外界风云变幻,他从未放下手中的笔,用许寿裳的话说:“战乱中,他依旧笔耕不辍。”

那当口,他心底喷涌出的是满满的“家国情怀”:《阿Q正传》有对主人公恨铁不成钢,《药》和《纪念刘和珍君》有对革命者牺牲的痛心疾首……鲁迅笔下幻化出的文字和他本人一样,外冷内热,意在用仁爱之心来疗救。

可他自己却说:希望笔下的文字“速朽”。

这一点恐怕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未能如愿。当年的日本作家纷纷俯首称赞鲁迅作品的伟大,法国罗曼·罗兰见了《阿Q正传》称赞道:“这是世界的。里面许多讥讽语言,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阿Q那副忧愁的面孔。”而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看了鲁迅的文字,总会在某些时刻热血沸腾。

的确,鲁迅的作品是可以穿越时空存在的。他将心中的“真善美”诉诸笔端,用战斗的笔写出一篇篇关怀性的文字,流传至今。

而他本人,则更像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真实写照。他的目光冷峻坚实,他的内心侠骨柔肠,他为民请命从不在乎个人的得失,他对待文字心怀敬畏的,他愿意在翻译著作整理古碑时以慢抵快、反反复复、多下气力,他更愿意将自己的娱乐时间压缩到最低,以此多尽一分“孺子牛”的责任。

作为旁观者我们钦佩这样的鲁迅,可谁又能知道,有时候,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除了乐于推举后辈贤能之外,鲁迅的慈爱之心更多的用在了别人家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身上,他喜欢让孩子们依照天性生长,这是最普通不过的祈愿了。在诗歌《答客诮》中,他曾用这样的诗句表达其作为一个父亲的情愫: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于菟。

而他的另一重身份丈夫,则让他的人设又多了几分烟火气。对前任朱安无情,却不决绝,终归还是奉养了她;对现任许广平,除了起绰号,也会写信传情,信中表面嗔怪的“泪下四条”诸言看似嘲笑,实则充满怜爱。

有伟人之相,亦能体会普通人之寻常,这个立体的鲁迅是令人留恋的,可他却不长命。我至今依然记得寿裳描述他咳血场景的悚然,那感觉落寞而凄凉;也忆起了几年前读过的一本名为《大先生》的书,话剧的表现手法,将鲁迅遭作人夫妇背叛时的复杂心绪展现得丝丝入扣。可寿裳告诉我们:关于兄弟反目,鲁迅只是选择默默搬离,曾经的恩怨就连日记里都不提作人半个“不”字。

如此重情重义的人,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心,写用心的文字,做走心的事。也许,正因如此,他离世后六千人自发送葬、场面壮观却不混乱;正因如此,他离开后有那么多人愿意写文纪念;正因如此,他的“速朽说”成了空谈。

作为他的生前畏友,许寿裳在鲁迅去世次年,在其墓前回顾凭吊,之后亲手写下《哭鲁迅墓诗》:

身后万民同雪涕,生前孤剑独冲锋。

丹心浩气终黄土,长夜凭谁叩晓钟。

诗句悲愤而充满力量,诵读之际,好似鲁迅的面影缓缓从眼前划过。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突然想:鲁迅走了,可又似乎没走。只要愿意走近他的人还在,他文字中体现出的普适性还在,他就不会为人们所忘记,更不会为时代所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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