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有假│不管生活如何,我都要写下来去回忆
小的时候,我经常会被人拿石头砸伤,身上处处淤青红肿,不敢回去,只敢自己一个人躲在村里的小树林里,静静待到天黑。
我没有家,那个地方不是我的家,那里只有哥哥和我有血缘,其他人像个木偶,永远做着手头上的事,我不敢和他们说话。
长大了些,我进了学校,沉默寡言,学会了打架,却经常被骂,“爸妈不要的孩子。”
这个时候,我会不顾一切的,雨点似的拳头砸在那些人的身上,无力柔软,但是密集,所有的恨在这个时间点都会被发泄。
是又怎么样,我能保护自己!
每次这样倔强的想,但孤独总会悄悄走来,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有什么人在与我交谈。
“琴琴要开朗些,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哥哥每次在我犯事后都会无奈地拍拍我的头,温柔地像个纯洁的天使,只有和他待在一起我才会露出微笑。
我抿抿嘴,点点头。
现在我长大,十几岁了,我的哥哥却已经不在了,他去世了。我想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死掉的吧——身体因素大概就是我们父母抛弃我们的原因。
我嘲讽地想,如果一个人一生下来有病,父母可以悄悄地把他遗弃,那么如果一个人年老生病,躺在病床,要付高昂的医药费,他的孩子还能悄悄地把他遗弃吗?
当然,不能,这就是现实。
我现在倒是想不了那么多,写得文字早就开始生硬,不知道是不是从中考失利,被一群有陌生人也有熟人网络攻击的那个时候开始,我患上抑郁,抑郁症一直干扰我,我感觉内心烦透了。
无所事事,什么都提不上精神,只是一心想死,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害怕,于是我就搬个小板凳在阳台那望云。
我喜欢云,洁白的棉花,轻盈的羽毛。
白云总是在那千变万化,仔细端详,你会发现它们随着风儿悠闲晃荡,蓝天做它的背景墙,它这个时候只属于自己,随性洒脱,像个隐士超脱世俗。
我一看就会看上老半天,从日出到日落,我恍然间才发现一天竟然已经过去。
日出的时候我多半是处于想睡又不想睡的阶段,我失眠,就算睡着也只会做噩梦。
所以比起日出,我更喜欢日落,那种深深的橙色在天空蔓延开来的模样,你要是一点点看它变化的过程,我想你一定也会很喜欢。
日落,蜂蜜似的浓稠,传来甜甜的香,你要是在黄昏看见蜜蜂、蝴蝶在枝叶间乱飞乱窜,那它们啊,一定是吃醉了,吃多了天地间甜蜜的香味,像个醉汉分不清东南西北。
看累了的时候,我又开始发呆,把我从小到大的梦想都细细回想了一遍:
小时候第一个梦想是统治宇宙,当个英雄;
第二个梦想是当美国总统,让美国成为中国的殖民地;
第三个梦想是当作家。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漫无目的地看书,看那种玄乎的书,令人云里雾里的那类,看那种书我会感觉有种共鸣,不被理解,很孤单,所以在寂静的环境里,我总能察觉出我被许多人围绕,那是书中的人物。
如果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拿走我的书的话,一定就是那个男孩子,跟哥哥年龄差不多,是这个家的孩子。
他以前去外国留过一段时间学,却因为倦了,想家了,偷偷溜回来的,我都是直呼他的名字,从来不尊敬地喊他哥哥。
原先对他很厌恶,但他却和哥哥十分聊得来,于是我就很别扭的接受了这个所谓的家人,他会告诉我他爸妈收养我的原因,还会带我去阁楼翻出我和哥哥亲生父母的笔记。
“女孩子:阴历2004.12.29
男孩子:阴历2002.11.29”
歪歪扭扭,难以辨认的字迹总是会被我和哥哥反复翻弄,最后那张纸片都脆脆的了,似乎只要在碰一下就要碎掉。
“我妈喜欢女孩,她认为女孩子安安静静的,我爷爷奶奶倒是蛮想收养个男孩的,你们也知道,他们重男轻女。”
宸每次这样讲都会拍拍哥哥的肩,和他耳语一阵,再向我做个鬼脸。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暗暗地喊他笨蛋,但在我抑郁的时候,我懒得理他,直接去找下一本书,他会在后面夸张地抹眼泪,“小笨蛋不理我,×××,你快点显显灵,给她托个梦让她开心一下。”
不喜欢拿哥哥开玩笑,我会反常地瞪他一眼,然后干自己的事去了。
与其去吵架,不如换种方式去解决。
比如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