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一》
文/高小川
在我少儿生涯当中,有过很多的朋友。一切都要从那片土地开始说起。
六岁那年,我依旧跟随祖母去远方探亲,耽误了上学的日子。大人们觉得七岁的孩子应该读一年级了,而不是学前班。
兰州那时候便不好那么入门了,好在祖父还在另一座城镇工作,祖母便带着我跟随了过去。
此前从未就读过任何托儿所、学前班的我,正式就读周家地小学一年级。学校不大儿,只有七个班,学前班和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也只有一个班。
大门是水泥砌成的外貌,贴着奶白色的瓷砖落儿,约莫铅笔盒大小的形状。一簇一簇的紧挨着,山水日出和一些工整的毛笔画儿印记着上面。铁栅栏高高的耸立着,露出四边形的尖儿。
土质的操场,烟尘仆仆,不断有学生提着洒壶跑来跑去,好不热闹。教学教室都是一排排平房构成的。也不过只有里外两排而已。
我走进学校,也没有任何胆怯,只是觉得有些迷茫了。上学总归不懂,玩耍却是信手拈来。
男男女女的学生娃们坐在下首,双手放在背后。老师们多半喜欢拿一根竹条站在讲台。一边唾液纷飞,一边指指点点。一堂课结束,终究老师教会了多少东西,学生们学会了多少知识,总要等待时间来证明。
证明真是真要命,方法不过就是测验与考试。谁的分数高,自然是好学生,谁的分数差,自然免不了一顿竹条肉丝。
小学时候,我便不爱写作业。所以纵然考试比较好,平日里也被老师拍打了很多次手板。甚至于怀疑考试作弊,直到多次考试都是如此,周围学生成绩也都不如我,才就此作罢。
只是挨了打、受了骂,却依旧屡教不改。成绩倒是越发优秀。
我年少时是爱打架的,总是逼不得已。村落里的学校,都是村庄附近的人家,孩子年幼时多半便认识,或是沾亲带故,最起码也听过印象。唯独我们个别儿外地来的孩子,多半被排挤在外,容易收到欺负。
‘兰州来的孩子’、‘城里娃’,都是我的称呼,纵然上了三年学后,也始终未曾彻底融入其中。
他们喜欢结伴而行,人多总是力量大点,每次商量一个挑事端的人,故意锤击我后背,或者揪头发、踢踹,来以此激怒我。等待我还手时,大家群体而攻之。
当然,这种待遇不是我一人独享的,一些其他外来的小孩也经常“公平对待”。他或者他,要么忍着怒而不发,要么口中碎碎念着,“哥,我错了我错了,可以了吗?”。欺负了一阵子,那些人觉得无趣,便也散去了,只留下外来小孩眼泪婆裟的站在那里。
我也被欺负了几回,起初也忍着。只是对方伙越发得意,上课停止、下课继续,高个子、矮个子、瘦弱的、强壮的,每个人都要打两拳、踢上两脚,显得优越感十足。
我少儿时,终归是善良的孩子。总觉得自己好好待人,人也会好好待自己。却没想到如此待遇。我送礼物、送零食给他们,主动和好如初,只是东西收下,零食吃光,下手依旧不见好转。
只是忘了告诉他们,我也是胆大的孩子,我开始反击。一个人、一群人,其实都没有关系。
一群人冲向我,拳打脚踢。衣服是破的、脏旧的。我终于不再畏手畏脚,只是头顶冒火、浑身气愤。我化身复仇的狼。
狼,不同于狗,善于奔跑,齿爪锋利,且野性十足,睚眦必报。
眼睛、喉咙、下体,一切柔弱的部位,都是我还击的对象,我不知道如此是对还是错,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第一个对我动手挑衅的人,那天记得被我打的很惨。貌似破了相,哭着告饶。
我全身疼痛也不管不顾,总要打死一个才罢休,上课铃响也不顾,老师赶来也不管。
终究挨了老师打,扬言请家长,我只是不吭声,恶狠狠的看着欺负我的人。下次,我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