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得了重度抑郁症的人谈了一晚
距离我看《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这篇文章已经快满一年了;根据数据日本的“失踪人口”也就是指成年人不去工作整日在家,人数也已经达到100多万;前不久日剧《逃避虽可耻但有用》又被各大平台重新抄热,“佛系”是今年的热点词;一个关于“丧”字的标题不知道给公众号带来了多少流量……种种迹象都好像证明“这代年轻人没用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抑郁症”从一个让人恐慌的病词转变成了文青扭曲的标榜、那些各大音乐软件,消极恶世歌下的热评基本上永远都带着“我要去死”的意味,《人间失格》在电商销售书网上近些年来,常据畅销书的前列名次。我们这代年轻人好像总要证实一下 “我和你不一样” 无论负不负面。厌恶恐同,女权……总之,现实里很难实现的东西,在微博里愈发呛火。我们是清楚的,在这个规则遍地的周围只能靠文字来发声、发泄,自己的生活稍有不满,就想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物质基本上吃得过去;独生子女越来越多,得到的关爱变得有重量。我们说我们过得不好,大人就开始笑话我们。学业压力,物质压力,婚姻压力,我们的生活太过于平静,一旦面临选择就感觉世界已经分崩离析。也许是因为这个年龄也不用过于考虑生存,我们在内心上可以完完全全面对自己,如果发现另一个自己在精神上被啃的面目全非,别人就告诉我们:“去和解吧,别太折磨自己。”可是和解就是妥协的说法吧,也没有人来否定这一想法是错的。
羞愧于“为什么我们的父母从来不丧”的提问,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于是我们更加羞愧,大概现在是知道父母能养活整个家庭,而自己连未来出口都没能确定。无事抱怨别人就安慰你,当你说自己可能抑郁了,别人就说你真矫情。《当下的力量》中写到:现代人的崩溃是一种默不吭声的崩溃, 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或歇斯心底,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积累到极致,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活着,也不敢去死。
前不久在看哲学史,有人告诉我哲学上的终极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不自杀,“因为只有人是有意识的自杀的。”我当时没有答上来,现在想想应该是万物固有的规律,规律要万物有生,万物就有生;规律要万物繁衍,万物就繁衍。这种神秘性的力量敬畏大于探索,破坏了规律会受到惩罚。那么那些明知道自己会受到惩罚的自杀者,最终以这种方式来道别,对于自己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吗?那其实也可以换另外的想法,明知会给亲近的周围人带来折磨还能够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当下是如何的苦痛。我们没有经历过那种绝望的境地,也就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根本理解不了别人最终的决择,但绝大多数的人仍然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能够存在这个世界,一定有存在的价值。
一定有存在的价值,我们成长,工作结婚,养育父母是靠无数多种因素撑起来的――责任,欲望,自尊心,满足感以及爱,这无数多种力量会伴随着我们克服许多我们以为过不去的困难,是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常说生活不易,是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些离婚、生意失败、身体有缺陷、失去家人、患了重病的人们依旧努力着认真把日子过下去,毕竟生活是全靠自己不是靠丧气啊。
韩寒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这个世界已经不太好了。”可是也没太糟糕不是吗?成年人可不是凭一己之私成长起来的,就像和我聊了一晚的年轻的抑郁患者告诉我:
“我知道自杀的100种方法。”她顿了顿
“但我也知道自救的101种办法。”
我想,她告诉了我答案,这已经是生命的全部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