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向爷脸的童子尿（九）

　　　　 童 子 尿  （连载）

    　　原创作者：贝尔哥兰德

　　第九章　　望眼欲穿把命殞

　　　　　　    空留童尿成笑谈

      在无望的期盼中，有财老汉年复一年地老去，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唯一不变的，是每天吃过早饭，都要坐到村口路边，痴呆呆向县城方向张望，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常幻想着，突然会有一天，他的金狗领着媳妇，带着几个曾孙，从县城方向回来，欢天喜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甚至不止一次地做过同样的梦，梦中金狗捏着鸡巴，正朝他的脸上撒尿，连那咸臊的童子尿，竟也那么热乎、亲切，别有滋味，给他难以言表的满足与享受。梦醒一摸，满脸的鼻涕和眼泪……

      福来和枣花当年虽然领了独生子女证，现在政策放开了，也盘算过生个二胎。无奈年龄不饶人，都快超四奔五的人了，即使中医调理，西医诊治，三年奋战，劳而无功，最终只好认命。

      芳萍家曾打发人来探过消息，慢慢地心也凉了。听说芳萍父母伺候老娘过世后，锁了家门，投靠在新疆开旅馆发财做了老板的二女儿，干脆离开了伤心的故居。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要了有财老汉的命。

      村里两个小娃打架，其中一个男娃他爸，动手打了另一个男娃。挨打的娃他妈不答应，领娃上门讨说法，两家大人就此在街道高声开杠。这个喊：“羞先人呢，把娃都惯得跟金狗一样了，还在惯呢。” 那个嚷：”你娃才像金狗呢，你就等着绝后吧！“

      有财老汉依旧坐在村口，朝县城方向张望。听到这高一声低一声的争吵，一头栽到地上，不醒人事。家人、邻居紧赶慢跑，用电动三轮车送到县医院，都没搭救过来。

      有财老汉一走，老婆子终日以泪洗面，其后一年，眼睛瞎了，又过半年，撒手人世。

      福来两口打这儿起，越来越觉得没脸见人。上千口人的大村子，人老几辈，从来没出过拐走人家姑娘私奔的丑事。他家金狗改门换户，成为村耻了。两口子思忖再三，收拾行装南下打工，客居异乡再也不愿回来。

      事隔多年，村里的人们还会时不时地提起金狗。一提起金狗，自然会说到他爷有财老汉，还有金狗撒向他爷脸上的那泡童子尿。并且相互打趣：“娃可要顶着惯呢，你老了还指望孙子养老送终呢”；“哎——，甭笑话我咧。你要好好爱孙子，孙子还能给你喝童子尿，治病强身呢！”

        这泡童子尿，已经成为村里的经典笑话，恐怕要世代传播下去了吧。

      贝尔哥感慨万千，抹泪告曰： 

一泡童子尿，

撒在爷脸上。

惯娃十八载，

翻脸只一朝。

本为续香火，

结果把命要。

养老成幻影，

送终酿笑料。

我谓世间人，

隔代惯成祸！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