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上帝

傍晚时分，烈日的势头减弱，我骑车准备来一次环湖行，刚到湖边时车筐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来电地址是北京，我就猜到是秀儿，我不禁嘟囔道：“终于给我回电话了。”过去的两天我给她打了两次微信都没人接，我甚至都有点胡思乱想了。

电话一接通，果然是秀儿，她问我在家没，并告诉我她从北京回来了。听语气，她很兴奋。当知道我在湖边后，她马上就要来湖边找我，我也骑车往回迎着她。远远地我便见她手拿两瓶可乐步行而来，还是老朋友，知道我运动口渴时喜欢喝上几口可乐。

我们沿着湖岸小路一边聊天，一边散步。大多时候都是她在说，我在听。在过去的一年里，秀儿在感情上受到了极大伤害，几近崩溃。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看起来都在尽力安慰她，开导她，但她却始终无法释怀，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我也努力地帮助她，除了劝说，更多的是陪她玩，像发生这件事之前一样，一起散步，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陪她的小孙女玩。

当我们走到湖中心小岛的对岸时，她停下了脚步，告诉我在她痛苦到不能忍受时，她曾站在对面的小岛上，想一跳了之。她说：“你知道吗，在想跳下去的那一刻，我谁都没想，老公不想，自己的孩子没想，孙子孙女也没想，我就想到了你。想到我们俩一起打球，一起散步，一起做瑜伽，一起在你们家做饭、吃饭时，是多么得快乐。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难过，决定再好好过几年吧。”说着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眼泪顺着面颊快速地滑下来，白色的衬衫被打湿了一片。

我也紧握着她湿淋淋的手，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做朋友是从做邻居后开始的，我们相互信任，彼此共享生活的乐趣。我是一个马大哈，常常忘记带钥匙，干脆放了一套钥匙在她那里，忘了的时候找她开门。她干脆把她家密码锁的密码告诉我，让我忘了的时候自己取。然而，我却分担不了她的痛苦，任由她诉说。

当我们从湖边停着的一艘大船旁走过时，她说：“我现在很累，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和谁也不想说话，谁的事我也不想操心了，儿媳、儿子、孙子通通不管了，我只管我自己。我得让自己开心，其他人都不重要。”如果不是负气的话，我倒是同意她的说法。便也随声附和了两句：“对，做自己的上帝！咱谁也不靠，自己的情绪自己作主。”

我知道她说的话里，有想从此游戏人间的意味，拿着钱随心买自己想买的任何东西，美食、首饰、漂亮的衣服······可这些真的就能让自己快乐吗？我还是喜欢她说这样的话：“从此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我们还一起做瑜伽，一起打球，一起做饭、吃饭，一起在雪地里像孩子一样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