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纪·第一·重己

重己（节选）

    （原文）室大则多阴,台高则多阳;多阴则蹶,多阳则痿。此阴阳不适之患也。是故先王不处大室,不为高台,味不众珍,衣不婵热。衣婵热则理塞,理塞则气不达;味众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而气不达,以此长生可得乎?昔先圣王之为苑囿园池也,足以观望劳形而已矣;其为宫室台榭也,足以辟燥备湿而已矣;其为與马衣裘也,足以逸身暖骸而已矣;其为饮食酏醴也,足以适味充虚而已矣;其为声色音乐也,足以安性自娱而已矣。此五者,圣王之所以养性也,非好俭而恶费也,节乎性也。

    （译文）房子过大,阴气就多;楼台过高,阳气就盛。阴气多人就会得蹶病,阳气盛人就会得瘘病,这就是阴阳失调带来的祸患。所以先王不住大房,不筑高台,饮食不求太多太好,衣服不求太厚太热。穿得太厚太热脉理就会阻塞,脉理阻塞气就不会畅通;吃得太多太好胃就会被撑满,胃撑满胸腹就会闷胀,胸腹闷胀气就不会畅通,想以此求长生,怎么可能呢?从前先王营造苑囿园池,只要能游览、健身就行了;他们修筑宫室台榭,只要能避免干燥防备潮湿就行了;他们制作车马衣裘,只要能安身暖体就行了;他们置办饭食甜酒,只要能合味吃饱就行了;他们欣赏声色音乐,只要能安性娱情就行了。以上这五个方面,就是圣人用以养生的基本要求,这并不只是爱好节俭、厌恶浪费,而是为了调适性情,从而养护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