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小女孩随父母到乡下读书,她取代了乡下的小男孩,成为班里学习成绩最好的。男孩子不服气,总是故意找女孩的麻烦,他们成了一对无缘无故恨起来的小人儿,而心里却又都装着彼此。后来,女孩要随父母回城了。临走的那天,全村人都来相送。女孩却唯独没有找到那个男孩子。汽车开动了,女孩看到在路边踢石子的小男孩。她向他挥着手,大声喊着,以后你进城的时候,别忘了到我家来看我!男孩飞快地追赶着汽车,他说你为什么不等我超过你就走了?女孩说等我走了,你就是第一了……
这是我多年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时光荏苒,却总也不能淡忘。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它常使我在半睡半醒中醒来,并击中我心底最敏感最柔软的深处,让我感慨酸楚。那个小男孩追赶汽车的身影已经在我心中定了格,永远也风化不了。而他,能追上那汽车吗?
在我稍纵即逝的童年里,也曾出现过一个如梦幻般的小女孩。
那个夏日的午后一定很凉爽。我坐在自家的窗台上,光着小脚丫,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呆。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拿起了我的暑假作业本子,一页一页认真看着,那表情就是不找出一处毛病绝不罢休的样子,然后指着一处,认真地对我说,喏,这里错了。屋里,我们的母亲,一对十多年未见面的老朋友聊的正欢。我想那天天一定很蓝,有清风吹过。五彩的蝴蝶和蜻蜓翩跹起舞。野草和野花芳香四溢。女孩几天后,随母亲回省城了。许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小女孩。她年少的容颜,我早已忘记了,即便有一天真的迎面遇到了,却再也认不出。她过得好吗?是否会偶尔想起我,就像我会偶尔想到她这样?
童年所有的故事都没有真正的结局。我想象不到城里的小女孩和乡下的小男孩有一天是否能够相遇?但我的脑海中常常勾勒出这样的一副画面,暑假到了,这一晚女孩睡得很早,明早她要随父母去很远的地方旅游。而这一晚,我们的小男孩睡得也很早,父亲摔伤了,明早他要从父亲手中接过鞭子,去放羊。
男孩起床的时候,也许太阳刚刚升起。
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