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座城池（二十四）

小屋的主人是个侏儒人，大约也是五十来岁的样子。长袍垂地，看起来格外雍容华贵。他们用我不懂的语言交流着，生怕我偷听到了什么。那男主人和妇女交流的时候，时不时地会用眼神打量我，让我感到无比尴尬。最后他恶狠狠地拽着那妇女回了屋。

没多久，里面再次传来男人的打骂声。“听着，没用的东西。当初我用三十金币把你买过来，是为了让你给我干活。你倒好，被撵出门的功夫都可以勾引其他男人。怎么，这么想离开我？”我听见那妇女的痛苦哀求，我再也忍不住，我敲开了那家的门。“谁啊，什么事？”我没有理他，继续敲门。

门开了。他看见是我，转身便要把门关上。我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抵住门。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遭受了皮肉之苦，你还要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他不等我说完，门关上了。随后屋里传来更加凄厉地惨叫声。

我暗自责怪自己的多管闲事，若没有多此一举，是不是就可以……我自嘲地转身离去，朝着妇女口中的灌木丛方向走去。

越靠近灌木丛风越大。我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海鸥在天空中盘旋。我站在灌木丛中向下望去。有一条陡峭的路直通大海。岸边，是我的那艘破旧的船。这个景象，这和我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打算回家问问缇娜。

等我再往回走时，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我看见那个小木屋门口有好多的血。我正纳闷，那男主人身上满是鲜血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向地上“啐”一口，轻松地对我说：“老兄，感谢你的多嘴，让我顺其自然地处理掉了这个碍事的东西。”

“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冷冷地说，“我不过是你的导火索，你心里的想法我阻拦不住的，这只是你迟早要做的事情，不是吗？”“你……”“告辞。”我不愿再与他纠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向来不喜与人为敌，这一路的坎坷让我懂得，同情与怜爱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死者不再复生，徒增生者的悲伤，其实与谋杀无异。他要的，只是让我在日夜忏悔中度过，而真正的凶手隐匿在人海之中苟且偷生，逍遥法外。所以，这一次，我不再忍让。

我怀着沉痛心情，走到了来时的拱桥上。我再抬头了眼那个木屋。男主人正在冲洗门前的血迹，似乎把屋前冲洗干净了，便是洗涤了自己的灵魂一样。

我已无心再关注热闹的街道，快步走回了缇娜的住所。屋里依旧静悄悄，我算了算时间，她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我在脑海里一遍遍演练我与缇娜的对话场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缇娜还会说些什么来堵我的嘴。缇娜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把对她的爱意藏在心底，和谁也没有提起过。所以缇娜无论怎么伤害我都好，因为她不知道有人爱她。

我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试图说服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