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蒿野韭菜，念念不忘的“山里味”

邪 蒿

眼下又到了各种野菜扎堆上市的季节。市场上掐尖的野菜水灵灵摆在路边，让人瞧见都爱，一打听价钱才知道价格也不菲。

那天去菜市场买菜，看见有卖邪蒿的，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一斤。那卖野菜的妇女毫不含糊地来了句“一斤10块钱”。价钱是贵了点，但仔细想想，挖一斤邪蒿也挺费工夫的。因为你要在草地里不停地找啊寻啊，满眼都是各种绿颜色植物混杂在一起，费眼睛不说还磨时间。性子急的人可干不了这细心活儿。

看见了邪蒿，让我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大山里的日子。每到春天的时候，山里的邪蒿、蕨菜和野韭菜就露出了头。只不过平时不太注意它们，也想不起挖野菜，等想起来的时候野菜已经下架了。

突然想起看门人老张老婆做的一顿农家饭。记得那一天她提着一篮子东西进了门，手里还捏着两把野菜。她每一段时间都要上山为老张带些吃的。篮子了装着干面条、卷心菜、土豆和大葱等。

老张老婆看我好奇地盯着手里的野菜，她笑着说，这两把野菜是她爬山爬累了，歇脚的时候在一片阳坡地上顺手掐的。看着这些嫩芽儿她就有些眼馋，随手扒拉了不多一阵子，就各弄了一大把，够吃一顿饭了。

那两天，山上的蔬菜“断顿”了，每天土豆胡萝卜吃的人看见它们都害怕，当天我就在老张的屋子蹭了一顿晚饭。当晚老张成了甩手掌柜的，她老婆亲自动手，做了一顿地道的农家饭。

农家饭的主食是韭菜饼和包谷面糊糊。包谷面是新磨的，里面还掺杂着一些包谷糁子，熬的糊糊又粘又糯。趁熬粥的工夫，老张老婆用温水和了半盆面，然后盖在面盆里饧上十来分钟。

饧面熬粥的时候，老张老婆也没闲着。她将野韭菜和邪蒿择洗干净后，先将邪蒿过了一遍开水，然后泡在清水里，说这样可以脱掉邪蒿的苦味。挤干邪蒿的水分，搁些蒜末泼上热油，放点醋盐一拌，凉拌邪蒿就可以上桌了。

野韭菜控干水分，切成半公分长的小段，撒上盐和花椒粉拌匀腌上四五分钟，等饧好的面柔匀擀成平底锅大小的一张张薄面饼后，将腌制好的野韭菜往两张面饼中间一夹，再将带馅的面饼外围摁实不要让馅露出来，然后将面饼放在平底锅熬化的热猪油里煎至两面发出“滋滋”声时，就可以出锅食用了。

野韭菜

一切四块的一摞韭菜饼端上桌，取一块往韭菜馅里滴半勺油泼辣子和醋的混合液，放到嘴里嚼着，香的肯定把姥姥都能忘了。半张饼下肚，再喝几口包谷面糊糊，就上一两口凉拌邪蒿，胃里那个舒坦啊。这样的饮食才算接了大山的地气。

老张老婆麻利地将压好的面饼一张一张往平底锅里送，我和老张一人一块韭菜饼比着吃，竟忘了炉子边忙活的老张老婆了，她可是忙的没有机会吃上一口呢。

等老张老婆就着包谷面糊糊吃饼的时候，我和老张已经吃的肚子滚瓜溜圆。我俩站在地上，一边胡啦着肚子，眼睛还不由地盯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那半张饼。还想吃饼，只可惜肚子里已经容纳不下它了，谁让我们那么贪吃呢。

吃完晚饭，老张老婆还嘱咐我明天午饭也过来吃，她说今年的蕨菜还没尝鲜呢，明早她还去另外一片阳坡摘蕨菜去，浆水面、凉拌蕨菜也是我的最爱。我厚着脸皮答应了一声，谁让我遇见好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

野菜好吃也要吃对地方。比如邪蒿凉拌就好。如果非拿它与肉相配那就不是味了。野韭菜也一样，它和寡淡无味的包谷面粥配在一起就好吃。如果把它和牛奶鸡蛋放在一起吃就有些不合时宜。就好比我和老张两口子，我们都喜欢吃素不喜好肉食，所以每次总能吃到一块，即使一碗不起眼的包谷面粥喝到嘴里都觉得那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