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07
62 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真是千古难遇的好时期。上天给了一个平台,让蒋、汪、毛都有机会上去表演,结果他们都想一个人表演。
历史不能假设。七八十年过去,历史给出答案,什么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价值?战争,有“胜利者”吗?这是龙应台的回答,“我以身为“失败者”的下一代为荣”;"胜利者仍然得意忘形;落魄者还在沉默。"
这些成王败寇都有一个特征,他们都是健康的文明社会中的边缘人物。今天,当我们回头去观察历史的时候,我们会感到些许无奈。
63 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是汉娜.阿伦特的老师,是德国近现代最著名的哲学家之一。对其思想的研究,在德国本土远远比不上海德格尔的风光。其中重要的原因,是海德格尔的学生众多,并执教于德国各大学。就像自由主义经济理论的重要代表哈耶克,如果没有他的呐喊,他的老师所创立的理论可能要稍迟传播。
同样的原因,在中国,那些名声远播的书画家们,正是因为门生众多,又占据着重要阵地,他们的才华方能大放异彩,徒子徒孙才有可能一起沾光。反之门庭冷落的大家,则需要漫长的等待。
才华有时候就是一块未琢的玉石。
66 汉娜.阿伦特是有责任感的德国哲学家。她对极权社会的认识使我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她说在专制主义的国家中,“人们的政治热情越少,暴力和恐怖主义的诱惑就会越大。”
同样,在极权国家中,官僚主义又是其必然产物。在它的体系下,官员们永远只对上不对下,构成了极具特色的“无人负责的政府。”在这样的政府中,不可能有个人判断,也不可能有个人负责的事情。
阿伦特在半个世纪前就预言了我们今天的生活。
71 在体制内的人,一旦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有可能使自己在特定的公共空间被孤立,进而影响到自己的前程。(只有退居二线以后,仕途画上句号才可以高谈阔论。)所以在位的人喜欢保持沉默。这样一来,这些人的话语权就被进一步削弱,变得无足轻重。
因此在机关内部,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个人得失,敢于讲真话,敢于表达,学会讲真话,学会表达并不容易。当今的制度设计是顺者昌,逆者淘汰。
有个台湾学者说,我们这一代人必将感到悔恨,不单单为了恶人可憎的言行,也为了好人可怕的缄默。他们这些话只能站在大海那边说。
72 秘鲁裔西班牙作家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2010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在答奖词中说:“没有东西比好的文学更能唤醒社会的心灵。这解释了为何所有独裁政权,不论打着什么旗帜,第一件要做的事,都是实施审查制度。他们知道文学生命是危害权力的种子。
好的文学,能够唤醒人的批判精神,创造一批更难被操纵的公民。”
十分遗憾,生活在黑屋子中的我们,90%的男士不读文学、历史、哲学方面的书籍。略萨说:“我为这些男人悲哀,一个没有文学的社会,注定会从精神上野蛮起来。”
73 捷克作家帕契克,以71岁的高龄在追寻自由、民主的“七七宪章”上签名,同意成为它的发言人。他是这个时代的苏格拉底。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选择优越的、平静的退休生活?他回答说:“人应当在真实中生活,承担自由存在的责任,并为之作出牺牲。在极权社会中,正是由于大多数人不再坚持这种一致性,他们才选择了生活在极权谎言、顺从和沉默之中。”
后来的民选总统哈维尔也认为:“世界上再好的政府,再好的议会和再好的总统,只靠他们也成不了大事。……自由和民主需要我们所有的人都来参与,都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