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
本文作者:铁人(春风读书会终身荣誉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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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Y情影响下,三年没回老家,依依三岁了,和爷爷奶奶只有视频见过,而且对方总是光线信号不太好,依依每次都不太情愿,这让老太太很遗憾。
春节期间和爷爷奶奶说定,暑假一定回去。然后,老爹开始在家里挖地窖,装上马桶,大门口铺上水泥,说是为了停车方便。接下来老爹的腿严重坏掉了,先是水肿,再是错位,寸步难行。一直坚强的老头开始打电话给儿子:你们啥时候回来,我听说有人换膝盖很成功。老娘也着急了:我们明天就去,周口中医院做得好。
此时,深圳高风险区,若是请假回去,必须隔离半个月,老家的防疫政策是不断加码;此时,依依还很缠人,随时闹着要找爸爸;此时,我和春风都是俩班的课,我还有其他琐碎工作,我若回去了,学校就瘫痪了(这是春风戏谑我常说的话)。
三个儿子都在外地,都无法回去,尽管周口中医院骨科主任是我同学,做手术至少也要半个月,把钱打到卡上没人去取,发到微信,不会支付。万般无奈,无比纠结,人生真的陷入死胡同。
02
终于撑到快放暑假,深圳又爆发一轮,春风正常体检,狗屁医生吓了我们一跳,离深申请学校迟迟不批准,只到离开前一天,才决定出发。
老大坚决不跟随,买了两箱泡面和火腿,冰箱里鸡蛋塞满,矿泉水大米充足,他会炒鸡蛋和蒸米饭,自己有手机,没钱了打电话。放心。后来知道,姥姥姥爷每天都来送好吃的,二叔每天送一次盒饭,这么多人关爱,他能体会到的。
第一天,刚开始很新鲜,可在儿童座椅上,绑着安全带,时间长了,依依不干了,嚷着:我要回家,我要回深圳,我不上高速。服务区的洗手间是不去的,都在外面草地里解决。服务区的饭是不值得推广的,难以下咽,最好的饭是泡面,我一直如此认为。一路到江西宜春,终于住了下来。一个叫春的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有五A景区阳明山,还有仙女湖,瓦罐汤是特色,俺来不及欣赏美景品尝美食,有机会再来吧。
宜春再见,继续出发,春风偶尔开一会儿车,她运气不太好,不是下暴雨,就是修路,或者隧道群,到了河南境内,一马平川,天气晴朗,春风稍不留神就飙到145码,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这是新蔡境内,发个定位给涛哥,涛哥说去我家,我爹请你喝酒,新蔡名酒蔡洪坊。兄弟,心意领了,有机会我请咱爹喝酒吧,我还是回去先请俺爹喝酒。
下了高速,给老娘打电话,半小时到家,想吃啥?想吃茄汁面片。老娘先把茄子切成圆片,周边裹上面,放在油锅里煎,要小伙,慢温,大火的话,外面焦了,里面生的,然后再放点番茄,香葱,这样的茄汁手擀面皮,热腾腾,香喷喷,有儿时的味道,妈妈的味道,梦中的味道。
车开进村子,怀疑自己走错了,当年的大池塘怎么是小坑,一条河呢,怎么是小地沟?看到自己家大门才相信,真到家了。
老娘早就端上来茄汁面,切好了西瓜,炖了鸡汤,空调房打扫干净,洗手间,马桶,都收拾好了。准备晚上去摸知了猴,油炸着吃,明天去地里逮蚂蚱,烤着吃,带着依依到处转转,给春风讲讲儿时的故事。做几个拿手菜,让爹娘享受一下,看望一下亲戚和村里老人,带了两条好烟,深圳产极品“好日子”,梦里好多次都在村里买不到好烟。条件虽然艰苦,比我小时候强天上去了,能住几天是几天吧。
一切随着依依的哭闹结束了。
捂着肚子说不舒服,团团转,妈妈知道,要拉屎,因为一路走来,没有正餐,只有面包和牛奶,而且是带病出发,肠胃肯定受不了。奶奶家的马桶坚决不去坐,又带到野地里,也不去,一个劲的大哭:我要回家,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回深圳。怎么哄都不行。
走吧,开车出发,走到镇上,憋不住了,下车在路边解决了。
回去给奶奶商量,我们先去县城住,明天白天再开车回来。
奶奶当然可怜这个小孙女。
夜里折腾半夜,妈妈说,小妮妮有点发烧,咋办?
早上起来,开始商量,三叔三妈说,大家都来漯河,反正给爹娘看病也是在漯河。于是,三叔三妈回去接爷爷奶奶,我们也出发去了漯河。
漯河是我最开始工作八年的地方,这里有亲人,同事,朋友,同学。各行各业都有很铁的关系,医院当然很熟悉,给父亲膝盖做了微创小手术,注入玻璃酸,给母亲做了检查,找专家开了药,冠心病是老年病,要长期吃药,不能再负重劳作了。陪老人住了两天,吃了几顿饭,总算心理安慰。可是天天喝醉酒,谁都受不了啊!
03
学校又发来信息,高三开学前十天,赶回深圳,核酸连续七天七检,我的天,不让人活了。
第一站,停靠武汉。故人西辞黄鹤楼,唯见长江天际流,依依要见一下黄鹤楼和长江,牛哥要去武汉大学参观一下,感受大学城的魅力。春风定好了酒店,靠近黄鹤楼的,顺便打电话问一下防疫要求,告知,必须48小时+落地检,又换了几家酒店,都是如此要求,看来武汉不留人啊!
换,江西庐山。先问酒店防疫要求,绿码即可。
就这样在九江住了四天,两天是在山顶。满足了望庐山瀑布,题西林壁,大林寺桃花,的盛景。还有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主席的诗。
学校又催,赶紧回吧。
在万绿湖湖景酒店又享受了一晚,终于回深圳了。
进小区地库前,依依突然说:我不想回家,我想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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