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心,何安在?(1)
宴
“奴才终究只是个奴才,只是这幸贵人狐媚手段多了些。你又何必跟个贱婢置气呢?”醉风亭内,元孞笑意盈盈,蛮不在乎地瞥了眼前方聚寿堂的方向,想必那刚刚在殿内起舞翩翩的幸贵人,今晚又该受到荣宠了。
一旁的嘉妃怒气冲冲,嘟着小嘴瞪着杏眼。“那贱人本就是个唱戏的,怎就能入了皇上的眼?皇上这些天来哪天不是宿在她宫里?才刚入宫没几个月,就获封了贵人。让她今后得了子嗣,那皇上眼里可还有本宫吗?”
元孞鄙夷地扫了一眼嘉妃,“今日看她笑得欢,明日注定跌得惨。”
嘉妃听了元孞这话,顿时咧开了嘴角,“殿下,这么说您是要帮本宫喽?”
“我可没这么说。”元孞放了手中的瓜子皮,“我怎么可能掺合后宫的事儿呢?再说了,女人间的斗争我可不懂。”
嘉妃瞬间垮下了脸,她的表情变换多次,好不可爱。
“不过呢,听说这幸贵人以前待的戏班子还常常进宫呐。这幸贵人在里面也待了多年了,七七八八的事儿总是也有不少吧。小则姊妹打闹,大了呢……暗通伶人……嘶,我出来不少时候了,得回殿了。娘娘也早些回去吧,元栩还等着她母妃呢。”
嘉妃的脸上又有了喜色,“本宫怎么就没早些想到呢。多谢殿下!”
元孞和嘉妃陆续回了聚寿堂,今日是太后的六十大寿,众妃众臣皆在聚寿堂给太后祝寿。
元孞坐定,便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始终打在自己身上。往对面的男宾席望去,是尉迟化雨。他碰着酒杯,灼热又挑衅的目光大赤赤地打在元孞身上,随后一勾唇,向着元孞的方向一敬饮了杯中酒。
当真放肆。元孞眼神深沉,有了几分怒意。这尉迟化雨统领禁军,又手握兵权,朝堂之中人人忌惮,就连圣上也要让他三分。三年前元孞的胞姊元意尚与尉迟化雨,却在去年难产离世。元孞时常去尉迟化雨府中看望可怜的小外甥,对这个手握重权性情乖张的姐夫有了几分了解。不可近——这便是元孞对尉迟化雨的看法。今日宴上尉迟化雨的一敬,元孞不想受,却不得不受。她不想惹上这个男人,却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个阎罗的猎物。不过,他要从自己这儿猎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