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春节
现在的年味越来越淡了。
小时候,临近过年,家里会早早的准备。赶在小年之前,把家里攒了一年的麦子磨成面粉,把孩子们的新衣服赶出来。等过了小年,就开始扫屋子,蒸馒头,最后,当然是我们最盼望的炸祭品。我们这里的风俗,过年要请老影,也就是祖先的画像,上面还有最亲近的那一枝已经去世的长辈的名字,从那些名字就能看出来谁家和谁家血缘比较近。当然这些我们小孩子并不关心,我们关心的是那些祭品。老影要在除夕那天挂起来,有的人家会提前一天就炸好了,有的要在当天才炸,一边炸,一遍往供桌上端。不管哪一天,我们总能尝到新炸出来的鸡肉或者藕合。
初一一大早,大人们早早的起来,把新衣服拿到我们跟前,然后煮饺子,第一碗一定要端到供桌给祖先,然后给祖先磕头,晚辈给长辈磕头这时才能坐下来吃饺子。
吃过饺子,大人们要出门给本家的长辈磕头拜年,家里留一个人守着祖先。我们小孩喜欢凑到一起,跟着大一些的女孩子们看新媳妇。等到拜完年,男人们开始收拾上一些拿的出门的东西,比如年糕,花卷,再带上两斤酒,就可以去姥娘家给外祖母,外祖父,舅舅,舅妈拜年了。而家里有外甥的人家也开始准备了。这时候就没有我们小孩的事情了,而我们的狂欢也要开始了。
我们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凑在一起跳绳,跳房子,踢毽子,特别是那些大女孩,平时要做很多针线活,难得过年可以好好的放松,更是拿出攒了一个冬天的能量,开心的闹,尽情的笑。
我记忆里最深的有关于过年的是我十一岁那年。那年腊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而且那天是我的生日。那天上午,我们堂兄弟姐妹在院子里追逐嬉闹,母亲喊吃饭的时候,我正好跑到门口附近,就往屋里跑,我堂哥看见了,一下子把手里的一把叉子向我扔过来,赶巧不巧,插在了我的脚后跟上。那把叉子有四个齿,有三个在我的脚上。我到现在也没想通,隔着鞋子,袜子,我哥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还好没伤到骨头,养了一个寒假就好了。
那是我最难忘的一个春节,也是我最难忘的一个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