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块巴马的石头

其一

巴马空气和白色床单

把我睡成一块石头

银色窗帘掩埋了窗户

阳光像少女隔在外面

盘阳河畔的稻香唤不醒

石头困顿的眼睛

我睡穿床板

一直睡穿到一楼

一睡睡了几个世纪

客栈老板

变得肥胖

我想请她把我轰到

碧绿的盘阳河里

好让我

再睡几个世纪

其二

昨天在甲篆吃的米粉

我念念不忘

打算再去吃一次

在坡纳等公交车

一趟趟车过去

一一错过

我在想什么

刻字的巨石盯着我

我多希望

我是一块天上飞来的石头

扎在这里

和巴马一起长寿下去

其三

盘阳河畔树柳成荫

昨天下午看到两三个

光屁股的男孩

在河中戏水

我坐在青青河岸上

今天两点钟的河堤很安静

安静到我变形

变成一颗异乡的鹅卵石

浅黄色，滑滑的

光着柔软屁股

鸭蛋一样大小

要是孩子们过来游泳

把我丢进盘阳河里吧

听听我的响声

就知道这条河有多威严

其四

沿着盘阳河畔行走

在田埂上捡到一片

小小的锋利的瓦片

故乡那样大小

老屋那样颜色

弯曲的弧度

和父亲的年龄一样

也像割破赤脚下田的

母亲的那些瓦片

这些记忆

也会使石头疼痛

图片发自天育的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