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梦境现实与梦境

一梦一世,市井人生

2018-08-16  本文已影响515人  菜刀诗人八木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古代街市之中,青楼、酒肆、布庄、赌坊密布。

我是贩肉屠夫,天生一张黑脸,腰膀圆实嗓门也响,平日里仗着一身横肉,嚣张拨扈惯了,在这市井中,邻人多称我做泼皮。

这一日,我背着一扇上好猪肉要送到本县贾大户府上,路上遇着青云布庄的二公子黄鹤儿,这厮挎高头大马,哼小曲,摇头晃脑的打我跟前而过,见我背着半片猪就想戏弄于我。

我跟这黄鹤儿也有几分交情,吃过几次酒,知其品行恶劣,仗着家室显赫,龌龊事做了不少。

“半拉猪头往前走,人背猪,猪抱人,一步一哆嗦,人猪不分,”这厮几句打油诗顿时惹得我怒火中烧。

我回头大骂道:

“放甚狗屁!”

“瞧瞧!我说猪呢,你却回头,岂不是你要变猪?哈哈哈!”黄鹤儿在马上笑的得意,七八个随从仆役也嬉笑的没个正行。

我背着半片猪,看着周边腌臜烂地,想放下猪去理论一番,却唯恐弄脏了猪肉与贾大户家不好交代,也罢,我硬生生的把这股子闷气摁进了肚皮,咬着牙我就往前走,希望快快过去这是非之地。

谁知黄鹤儿这狗东西,见我不搭理径直跳下马来,三步并做一步窜到我跟前,一脚踹上我后背,这一脚劲头忒大,直透过我背上的半片猪把我踹翻在地,我整张脸刹时间与地上的烂泥做了零距离接触,烂泥里混杂的马尿骚味让我忍不住的一阵反胃。

我狼狈的趴在地上,半片猪趴在我背上纹丝不动,周遭围起了许多人,围观的不嫌事大,把我当成了杂耍一般哄哄大笑。

受了此般羞辱,极度愤怒一下击溃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抖掉身上的猪肉,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起,怒喝一声:

“黄鹤小儿,欺我太甚!看今儿爷爷不打你个半死!让你学学规矩!”

话音未落,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仗着我黑熊一般的身子,把吊儿郎当的黄鹤儿当即撞翻在地,他身边的随从仆役见主人被打,瞬间合围上来,一人顺势抄起一根杯口粗的长杆,直戳我面门来,这小王八蛋子好生狠毒,我本能的上身后仰慌忙躲闪,谁想背后一人使出了一记金钩铲脚,一阵生疼我后脚跟吃紧,失去平衡,便摔翻在地。

黄鹤儿捂着肚皮躺在地上嗷嗷直叫,见我被随从打倒在地,大喊道:

“把他给我绑了,扔河里去!”

仆役几个死死把我摁住,拿了绳子就要绑我。我羞愧难当,拼了命挣脱了束缚,抓住近前的一人,胡乱的一顿拳脚,直打的他浑身酥软没了气息,其他人对我拳打脚踢,突然一记闷棍砸在我的后脑之上,打的我神魂颠倒,没了知觉。

昏死之前依稀听着,有人惨叫:

“杀人啦,这死屠夫泼皮杀人啦!”

                                                                        (图片/侵删)

2

醒来时,我已在牢狱之中。

牢头告诉我,黄鹤儿被我撞成了内伤,估计三五年好不了。黄家小厮叫福庆的,死了,被我当场给打死,黄家买通了县太爷,给我治了死罪,又趁着我昏迷之际拿着我的手指签了字做了押,只等秋后问斩。

无端惹来这等横祸,我好似被那五雷轰顶,我这般年纪还未娶妻,家中老母孤零,我要死了,老母亲怕是也活不长啦。

我从来浪荡惯了,独来独往的个性,自诩有几分匹夫之勇,若叫我为国杀敌或落草为寇,这条命也就罢了,但叫我今日死的这般憋屈,我着实不甘心啊,再想家中老母得了消息,必定焦急难安痛哭流涕,我这个做儿的呀,对不起她老人家啊。

一番痛苦思量之后我求生心切,便叫那牢头过来:

“老伙计,你我在这地界上也是老相识了,我虽行事粗俗但也明事理,今日我自知杀了人犯了这死罪,但我念家中孤苦老母,实在不忍离她而去,我家中经营肉铺多年也有百两的积蓄,你要能帮我想到不死的办法,我的银子、铺子悉数与你。仰仗啦,恩人啊。”说罢了,我跪地就拜,脑袋磕在地上如捣蒜啪啪作响。

那牢头也是良心之人,隔着牢门便叫我起来:

“你也是冤枉之人,能救你一命也是我的造化,这样,待到行刑前一晚我帮你寻一具无名尸体,我给你假扮做:你临行前畏罪自杀,再买通验尸官,你便可活。”

听了此番话,我欢喜不已,连忙称谢:

“承蒙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图片/侵删)

3

牢房的日子不好熬,期间黄鹤儿还叫人打了我几次,下手太狠,打得我皮开肉绽,胳膊也叫他们打断了。

老母亲常来看我,一见我就哭,哭的说不出话,我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次一次叮嘱她,好好活着。

母亲一次比一次更显苍老,牢头说她在家也是以泪洗面,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把眼睛哭瞎了。

牢里的苦日子我熬得了,被人打我也能受得住,就是怕母亲有什么好歹,想的最多的就是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的孝顺她,她现在以为我要死了,我死了,她一定也是不想活了。

后来的事,不随人愿。

行刑前一晚,牢头计划失了策,搬尸体的时候叫人告发了,牢头连夜就往城外跑,被官兵逼到绝路上跳了崖。黄鹤儿的人炫耀似的把这件事告诉我,临走了还撂下一句话:

“俺们家少爷叫你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

行刑场上好热闹,跟我以前看过的一样样的,全县的人都来了,从他们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好些个东西,看热闹的,兴高采烈地,就是没有一丝怜悯。我想大喊“冤枉啊”想想没必要了。

这些人啊,当初我卖肉的的时候多饶个二钱肉都笑的眉眼放光,现在都眼巴巴的等我去死,身后刽子手大哥把大刀磨得铮亮,县官老爷有点烦躁,感情是今个阳光热烈了些,晒着他那张白脸了。

我想和北街口的二小麻子哥当土匪去,现在晚了。

我的娘抱着条白布望着我一直哭,我的心里就像被人拽住了心肠一样的疼,我的娘啊,我对不起你啊,只能下辈子尽孝啦。

时辰到了,大刀举在我的头顶,一瞬间一辈子的过往都在面前显现,结束了。

此生梦未完,来生再做。我这一世就记住了一人,我愧疚啊,我的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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