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夜晚十一点，刘小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了超市大门。

今天又是十五号，每个月固定全体人员开会的日子。会没开成，临时决定要把后面租借的仓库里的东西清空。仓库里面基本放的是食品组的东西。找位置，搬货物，上下楼，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累的够呛。

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微黄的街灯下，摆摊的小贩已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去。偌大的街看不到几个人影，只偶尔有小轿车急驰而过。行走于这样的街道，不禁有几分寒意。

终于走进了小区里，路灯已熄了，黑漆漆的。零星的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露出了微光。

刘小云打开了手机手电筒，以便照亮前行的路。小区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她在车辆中穿行。

前面有辆车里有亮光，一个男人在里面鼓捣什么。刘小云瞟了一眼，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是自己丈夫。

“这么晚，你还在外面干嘛？”她带着责问的语气。

“喝……酒，两桌人……都让我……喝”。丈夫的舌头都捋不直了，从车里钻出来，揺摇晃晃向前走。

刘小云用手拉了一下车门，没上锁。只得把丈夫喊回来，用遥控把车门锁上。

丈夫踉跄着在前，她在后面紧跟着唠叨开了：

“喝这么多酒还开车，不要命呀，真让人操心……”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丈夫就崴进卫生间里吐了起来。弓着背，手按在胸前，伸长脖子，口对着便池，噢一声，污秽之物便从口中而出。

刘小云看到这些，横了丈夫一眼，心里念着：活该！

在另一个卫生间洗漱完，她急切地躺到了床上，尽情地舒展四肢。

过了一会，丈夫也上了床，先是自顾自地说着半醉半醒的话，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此刻，刘小云睡意全无。夜很静，鼾声一声接一声，络绎不绝。还有蛙叫声，鸟鸣声，听得真真切切。

刘小云陷入了沉思，同样的问题又袭卷而来：

自己到底爱不爱身边的这个男人？或者这个男人到底爱自己有几分？

她在记忆里寻找，想起了他的信誓旦旦，想起了他在冬夜里总为她捂脚，想起他总是买回她喜欢吃的菜……

但她也想起了吵架时他的凶神恶煞，咬牙切齿，脏话连篇，极尽刻薄的言语……

想来想去，终究是一笔糊涂帐，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是爱，是怨，都罢了。这些早已化为浓浓的亲情，甩不掉，抛不开，拎不清。

渐渐地，她也现出安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