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慢慢来

教育是一向是个很大的话题，几乎人人都可谈论，也人人都喜谈论。余因思考浅薄，只能微谈些许，说一类在中国家庭中司空见惯的现象。

事件起源于去年冬季。西安的冬季始终是灰蒙蒙的，雾霾肆虐，把太阳藏在其中，把南边的山脉藏在其中，把建筑藏在其中，显得尤为冰冷。一日午后，好友欲买本书，我们便走进一间二手书店，店内韵味及其衬托屋外的氛围，陈旧不堪，使人提不起兴味。那应是饭点，只见店主一边拿着牙签清闲自在的剔着牙一边观看那硕小的手机屏幕津津有味。见来客了，不紧不慢地起身，似乎还对屏幕上的画面有所留恋。就在门口稍里处，屈坐着两个女孩子，大点儿的约莫五岁光景，小点儿的似乎两三岁模样，一齐吃着饭，似乎是烩菜一类带些汤水的食物。姐姐吃的十分香甜有味，妹妹拿着勺子欲往嘴里送，却突然哼唧了起来，再试一次，还是哼唧；姐姐便放下自己碗中的勺子，拿起妹妹的勺子舀了一勺递近妹妹嘴边，还未靠近，妹妹又是一阵哼唧；我还没看明白怎么一回事（妹妹究竟为何哼唧？）只见姐姐把勺子中的食物递向自己嘴边，吹了吹，再喂予妹妹吃，俨然一副大人模样。是的，这样的孩子应当是惹人怜爱的，因为懂事，可以很早就为父亲分担家事，实在值得褒奖。但我不能知晓姐姐究竟受了怎样的“训练”才得以这样有序地进行这一连串的动作？

这一幕让我忆起住于我家楼下的一位女孩子，这女孩儿生得十分漂亮，不是惊艳的美，是不施粉黛自然淳朴的美，要说唯一的缺陷当属脸上些许的雀斑，但这也丝毫不能影响其美的淳朴美的自然。起初，我以为这位女孩子正当豆蔻年华，从她身高估计，但后来发现这位女孩子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身高，便对其年龄有所怀疑，当然更引起我怀疑的是她平时要做的事情。周末的早晨多次在电梯间相遇，都见她独自一人提满新鲜的蔬菜归来，我心中念到这得是一位多么聪慧讨喜的女孩子，周末还想着为家里做做饭，于我则是万万不能的。后来，多次中午回家小憩后再去上课之时，也会在电梯间里遇见她，她带着一位小男童说是要出去玩耍，我心中纳闷但也不好发问。后来有一次，她问到我学习，我讲了我的学校，她透露出羡慕的眼光似乎在说着：“能够学习真好”抑或是“能好好学习真好”。我大有感触，原来这懂事的背后是建立在荒废学业的基础之上的，心中怅然若失，这样的一位女子也终究是要落入俗套了，内心十分伤感，十分哀惋……

这样的孩子有很多，从小就被灌输要懂事要听话的思想，似乎这样可以让做父母的少费些心思。可是孩子弱小的心灵承载如此之多的生活重负，真的是我们希望的吗？今年的桑葚上市很早，三月内我便看到水果贩子在学校西门口叫卖，路过时，朋友问要不要买一些，我同她讲，我有幸见过满树的桑葚，那是骄阳似火的五月里，可不是春意盎然草长莺飞的三月哦。朋友便打消了欲买的念头。果农知道早上市的水果可以卖个好价钱方能狠狠赚一笔，却忘记了人们想吃的是时令水果。

我们都对孩子寄予了无限的厚望，这些厚望渐渐成为我们精神上的负担，成了孩子身形上的禁锢。倘若五岁时不能拥有五岁时该有的玩乐，却要模仿大人的行为，父母也甚是欢喜欣慰有时也因为自家孩子被亲朋好友夸奖“懂事”而开心，可是这样的催熟剂真的能让我们的孩子受益一生吗？刚播种的水稻又如何能迅速长成稻谷呢？希望小孩子们都可以在适当的年龄做属于自己年龄的事情，慢下来吧，不要逼着他们成长。索性逼得再快，也不能使得一颗苹果树上结出梨子来。

茗梓

写于2018年6月25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