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爱》——短篇小说

                                文/云亭北

  （一.初见）

    我叫佛晓，邵佛晓。

    我记得初见司文是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高高的尧城之下，他手持金戈，脚踏乌血马。红巾似血，黑发如漆，他冷清的眼神让父王的手下不寒而栗，却让我有些好感。

    我认为这样淡定从容的少年是有些魄力的，应该丝毫不会逊色于父王的手下。

    果然，当曳戾老将军与司文交战时，他占了上风。却是因为我，他险些被疼我的曳戾叔叔所杀，以后数月，我常为此内疚。

    那时我眼看曳戾将军渐不力敌，我便担忧的喊“曳戾叔叔，加油！” 

    或许是由于我的声音显得刺耳，司文竟回眸看我，也正是那一看，他险些丧命。

    那一战，他受了很重的伤，我知道，全是因了我。但还好，他达到了他的目的，父王交出了玷污赤城女子的士兵。

  后来父王告诉我，司文是赤城的少主，一个和我年纪一般大小的少年。

      （二.再见）

    再见司文是在一个月后，天宁寺。

    天宁寺位于尧城和赤城交界处，既不属尧城也不属赤城。这里是清净之地，大多被红尘困住的人都喜来此，我亦不例外。

    我看见他时，他正试图将手中的桃花插在身边女子的发髻。那样的女子很美，有长长的青丝和好看的眉角。

    撞见这样的画面是我始料未及的，还是他打破了尴尬局面。

    “你来此做甚？”他的表情淡淡的，好像永远是那样。

    “那你又来此干什么？”我狡猾的回答。

    “自是来此踏青，难不成来此被人砍一剑……”

    ……

    原来他还记恨那次，不过我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毕竟他记得我。

    他身边的女子轻起朱唇“她是？”

    “敌人……”

    “啊……”

    女子后来走开了，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追了蝴蝶，捉了昆虫。

    后来他告诉我，她叫玲珑，是他的表妹，他便是特地带了她来玩。

    后来，我与司文经常会在天宁寺偶遇。或许与其说是偶遇，不如说是故意相遇。

    我与他的关系日益亲密，我不知道，他怎么就会喜欢我，而我为什么会想着他。

    其实我知道，我喜欢上了他，喜欢他拉我手的感觉，喜欢他吻我的感觉。

    （三.不见）

    终于一天，司文亲自命人抬了一大批

    娉礼来到我的父王面前，他说他要娶我，永远照顾我。

    我是父王最疼的女儿，他事事顺着我，纵使是婚姻大事也不例外。

    我没有同意。我决绝的回答另父王和他都格外震惊。当司文听到我的回答时，他手中的青白玉夜杯砰然落地，碎了。

    他问我为什么。我只说，可惜了这上好的茶具。

    他落荒而回，后来他总是想办法找我，我却每次都躲开了他。

    我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一年后。

    他红巾如血，黑发如漆。他见到我时我只剩最后一口气，他又笑又哭，他问我到底爱不爱他？我的回答再一次让他失望。最后，我闭了眼，与世长辞。

        四（尾声）

    对于那个叫司文的男子始终没有得我爱他的回答，而这个回答早已无所谓。

    其实我早就知道父王要造反，尽管那时他没对我说，但聪明的我是明白的。野心勃勃的父王怎会甘于做个区区的安南王，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所以，当司文来提亲，我不能答应。如果答应，父王造反一旦失败，那个叫司文的男子和他的父亲将成为天子的街下囚，我不敢冒这个险，因为我爱他。

    父王的造反还是失败了，中原的皇帝早觉察到他的野心，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着父王自投罗网。

    父王暗中招募的义军不到三月便全军覆没。父王被缚，我身受重伤而死，死时我的手紧紧握着我此生最爱的男子。

    尧城没有在天子的版图中除名，新任的城主是赤城城主邹昊天之字邹司文。

    天子说邹司文援助剿灭反贼有功且年少英雄，特封为新任尧城城主。

    若干年之后，尧城城主大婚，娶赤城守城大奖之女玲珑为妻。天子赐凤冠霞帔。

    大婚之日却不见新郎，当众人在天宁寺寻到新郎时，这世间早已没有了尧城城主邹司文，只有禅师，无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