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老太婆

天还很早我就已经醒来，没有了一丝睡意。走下床来，摸索着穿好衣服，轻轻的拉开屋门，一阵凉气迅速地朝我扑来，我又掩上门退缩进来，换了一件大棉袄走了出去。这时间小区里很安静，环顾四周这么多的住户没有几家窗户上亮着灯光，只有分散在不同位置的灯柱发出微弱而疲惫的光辉。巨大的夜空洒满了明亮的星辰，把夜空照耀的明一片暗一片的，它显的那么高那么广。小区外，马路上一团漆黑，二十几米开外几乎看不到树的影子，远远的十字路口红绿灯在闪烁，发出昏黄暗淡的光辉。我沿着马路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遇到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然后就是寂静。

这两个月我参加了“万步走"活动，到时间就得起床。工作时间各个队员自由活动，虽然路线自由，但也要按时完成任务。周六全体队员集中行走，路线是统一的，所以要起得更早一些。走在路上，有点风，特别是经过路口处风更大，凉飕飕的冷气直往怀里钻，我不得不把棉袄裹紧一些，把脖颈向袄里再缩一缩。

穿过几个街口，路过一家路口超市，超市门脸的霓虹灯各种颜色交替闪烁，与路口的红绿灯遥相呼应。灯光一闪一闪地把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照得变了颜色，像蒙上了一层不同颜色的极薄的细纱。突然，发现一位拄着拐杖的瘦小的老太太，她刚走过路口还在缓慢地行走着，我三下二下就跟上了她。她上身穿着很单薄，脚下穿着一双夏天用的皮革拖鞋，佝偻着身体，伸着脖颈向前挪动。每一步都那样的迟缓，她先掂起拐杖缓慢地向前移顶住地，然后抬起一只脚前迈再轻轻地落下，后脚重复前面的动作再跟上。我停下脚步，观察四周有没有人跟随着她，我又怀疑她是不是一位流浪老人，像这样的行走方式一小时也走不了几百米啊。我走过去，没发现别人，这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脸庞瘦小，个头不比二三年级的孩子高，她虽然穿的单薄但很整齐不像流浪人所穿的衣服。我不知道她是怎样走出来的，脚下竟然穿着凉拖鞋，不冷吗？对于我的走近，她没有扭头也没有停下行走，心思全都集中在行走上，无暇顾及我的存在。

“大娘，你穿这么薄不冷吗？你到哪里去？”我走过去询问她。

她扭过头看了看我没有出声，又开始行走。

“你这样什么时间才能到家，你家在哪里？”我追问了一句。

她停下来说:“我家是XX村的。”声音很小，我没有听清楚村庄的名字，但是基本可以判断她是附近的居民，老家是XX村的。

“你这样什么时间能到家，你家里有什么人吗？我打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家。”我想她家里人或许不知道她走出家门这么远，或许年轻的孩子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出来。

“家里没人。……，都在外边，——指的是打工。”她每说一句话，我要等好长时间。

“那我送你回家吧，外面太冷了。”

她侧着头问我:“你有车吗？”

“没有。我扶着你回家。”

她扭过头，调正方向，又开始向前行走。

“你自己能走到家吗？能行吗？”

“行。”

她不再理我。我站了一会，看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我继续行走我的路，边走边回头看她，当我拐弯时，她依旧缓慢的前行。回到家里，我依然想着那位老太太，她会不会被冻坏；家里人知道不知道她出来时穿的那么单薄；年轻的孩子们会不会出来找找她。我想她不应该是一位孤寡老人，至少家里还应该还有个老伴。大冬天的晚上一个人走出来，也不知道出来干啥？还穿的那么单薄。

这是去年的事了，我久久不能忘却 。离家远游的孩子们，别忘了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

                                                                                                                                                        2021/04/18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