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远方吹过来》
[杨柳飘絮的季节]
草长莺飞,是形容春天的脚步的。车窗外,油菜花开了。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杨柳飘絮的季节。这也让我想起家乡的初春了。
听阿桑说,家乡的桃花开了,我为之欢喜,虽然我没有目睹那真正的芳香,但我能感觉到他告诉我那喜悦般的心情。我在江浙地区居住了多年,这里初春的印象就是海风湿润地拂过我的脸旁。乘坐地铁,远离城市的喧嚣,走进城市边际的乡村,这里有家乡的气息。离海边不远的是矮矮的房屋,青韵的炊烟从屋顶升起,房屋坐落分散,周围都是油菜花的身影,在清爽的海风中摇曳起舞。
初春的油菜花,在这里已经吐露芬芳。从太平洋吹过来的温带季风,这会儿正沐浴着春天。我知道家乡的初春它的脚步会迟一些到来,那里的杨柳才冒出苍翠的枝桠,还没有长出和风共舞的身体。油菜花才褪去寒冬的禁锢,正热烈地生长着。似乎并不着急着。它以自己的节奏悄然无声的起步,等到真正春回大地的那一刻,它将耀眼地盛放。
惊蛰过后,气温迅速回升,胆大的候鸟依稀归来,我看着它们从我头顶飞过,叽叽喳喳,闹腾的不停。它们落在溪边的林子里,乌泱一片,没有一张熟悉的嘴脸。
如今,我常忆起阿桑的模样,他陪伴了我好多年,从蹒跚学步到远走高飞。我记得那个时候他总是会与我去渭水河畔嬉耍,陪我说话。当我远去后,我也就不怎么来看他,他知道我有我的追求,我也从未轻视过他。
现在我心态平和,我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我知道有一天阿桑会回来看我,只是不知道在清晨还是在第二天的傍晚。我还是坚持每天早起,不是我睡不着,我喜欢目视清晨的太阳,我喜欢看着鸟儿在窗前的梧桐上打闹的身影。我也没有什么奢望,认真生活,在耳官村等着他来看我。
[春分,昼夜平等]
村居 [清·高鼎]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春雷阵阵,春雨绵绵,春天的脚步来了。
当春分节气来临的时候,春天进入了中途。它比惊蛰来的通透,来的纯粹,来的彻底。春天大踏步的来了,没有丝毫地扭扭捏捏。杨柳再也不用拘束它那妖娆的身姿,桃花、杏花、梨花,争先恐后,盛开在枝头。即使雨点飘落在上面,它们依然清新芳雅,让万物有光,充满希望。
是呀,春天是美好的。“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这是大地对春的解读,气象万千,包罗万象。这是一种慷慨,这是一种胸怀。“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这是孩童对春的理解,这是快乐的,这是自在的。从古至今,无数文人墨客对春天都有独特的赞赏。韩愈说,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朱熹说,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贺知章也说,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在诗人眼里春天是新气象的开始,所谓万物始于春。春天蕴含着勃勃的生机,春天积攒着美好的希望。
大地沉睡,万物冬眠。在春雷阵阵中,它们撑起了双眼。看着春雨洗刷它们的尘埃。看着春风微抚它们的躯干。
“古城长安春风遍,渭水河堤杨柳岸”。这是我对河畔的描述,再也写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诗句了。很多年过去,春天还是那样的春天,它如约而至,带来芳香。也会如期而去,送走迷茫。四季轮回是万物之道,不变的是心境,变的只是风景。纵然归去,还需几万里,但春对大地的深情却始终不渝,这便是春的意义。
[春雨绵绵]
又一阵急促的救护声,鸣爆在街巷中。窗外依旧是大雨绵绵,急救车的声音惊醒了所有的人。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再睡眠。
看着窗外,救护车鸣叫声伴着的雨点,我也醒了。天是阴霾的,雾气很重,看不到遥远的地方。昔日里对面的高楼,现在也在雨雾中消散了。我目睹了很多人被带走的情景。我庆幸我还在自己的房子里与灵魂做着最后的斗争。三月本是春回大地的日子。河堤、湖畔,那里的柳絮正在娇艳的开放。但是整座城市的人们没有丝毫心情去欣赏。面对疫情,人们都在奋力抗争。我看着窗外的大雨,我想象着那一帮人。他们是平凡而伟大的。每一个生命都像孩子,没有人天生坚强。能做的,只是在祈祷,我希望他好。
昨夜的狂风呼啸着,用力的撕扯着窗户,直到深夜也没有停止。我难以入眠,我总想象着阿桑,他在安然入睡?往日的告慰我还记在心里:“一切,自愈”。是的,在这样浮躁的环境里,只有自愈吧。其实阿桑早就对我说过,说我是土命。直到如今,我也不曾反驳。其实说“土命”这两个词,听着确实有点土。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他能换种说法,就像艾青说过的那样,“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不可否认,阿桑和我,这样的价值观是一致的。那片土地有多么贫瘠,信天游的歌声就有多么嘹亮。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锻炼的,它在修炼自己的心性,磨练自己的意志,像石头一样安稳,像湖水一样平静。我是个爱遐想的人。一个人的房间里,翻看着昔日渭水河畔的照片。我还是喜欢回忆过去,活在那春风旭日的阳光里。照片里那两三个人影,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那水面上定格的船帆。总之,因为美好,所以时常眷恋。
风有它的脚步,雨有它的身影。罢了,回到当下。窗外的雨依旧绵绵,空调的噪音还是不断,继续坚守,回忆渭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