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春来早

田间麦苗

农历腊月二十八，我和大哥一起去给故去的祖父母上坟，“请”他们回来过年。

行走在乡野间，路有些泥泞，走得有些艰难。不大一会，就感到有些体热。

大哥脱下外套，边走边说：“过两天就要打春了，你看，这风就不刺骨了。”

是的，“吹面不寒杨柳风。”还未到七九天，温度就有十来度了。“七九六十三，行人把衣单。”

现在才刚进六九天，早春的气息已扑面而来。田野的一垄垄油菜，青翠碧绿，株叶健壮，正在卯足着生长的劲头，仿佛一场春雨就能让它们长苔拔节、育蕾开花。

一畦畦小麦，绿油油的，像一块块绿毯子，纵横交叉地平铺在田野间。我发现，今年种植的小麦地块比去年多，小麦的长势比去年好。

大哥给我解了惑。小麦的收购价高于油菜，且种植与收割比油菜简单。小麦播种机一播，除草剂一打，收割时用收割机。如此简单，乡亲们当然会据势而择。人们平时都忙于在外打工，不做什么田间管理，只是在冬播与夏收两季时回来忙碌一下。

小麦长势好，一是田间肥料足，二是春气来了，是它们生长的旺季了。所以我看到的小麦植株，已分立发侧株，长壮长旺了，不像去年那样稀稀疏疏了。

我想起母亲说的“人不知春，草知春”。是的，早春的脚步已悄悄走近。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一株高大的柳树，立于一个老坟边，甚是醒目，遮住了田间大半边地块。它的枝头上点点柳苞，饱满肥硕。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再过些时日，一场二月的春风，就会让细细的柳叶摇曳枝头。

山坡边，一排矮小的房子里，像是没有人迹。我猜得到，那是包山田的农户，平时而居，秋收冬播结束后返家了。

我想，待到开春，那房子里又会不会热闹忙碌起来呢？

一侧的白杨林上，一只喜鹊正“喳喳”地叫着。“喜鹊叫喳喳，好事到我家。”人们对喜鹊总是予以美赞。说它报喜道贺，听到它叫，有喜事好事临门，受人欢迎。

昨天傍晚，我返乡刚到小城，给母亲打电语报平安。母亲就在电话里说：“刚才门口树上丫鹊子在叫，我就在想，你们是不是到钟祥了。这不，刚一会，你就打来电话了。”

母亲对喜鹊给予信任，也影响着我。此时见到喜鹊叫，我也相信有好事喜事出现。

一条田埂通向山坡边，大哥在前，我在后。空旷的山野，显得静寂，除了那只喜鹊断断续续的“喳喳”声，别无响动。

继续向前，我隐隐约约听到有声音从西面传来。抬头一看，呀！空中飞来一条弯曲的影子。

我一边招呼大哥快看，一边拿出手机拍照。“是大雁。”影子渐渐飞到我们头顶，大哥肯定地说。

这么早，大雁就北飞了？我有些惊奇。大哥说，现在气候变暖，大雁等物种的反应也与过去不一样了。

多少年未看到大雁飞了。小时候，很多次在秋天里看到大雁，在空中排成“一”字形、“人”字形往南飞。

“雁点青天字一行。”连古诗中也这样描述。今天看到如此多的大雁，排成了“蛇”形飞，还这么早地往北飞，还是头一次。

我不免一阵欣喜。这也说明，环境正在一天比一天变好。绿水青山，鸟鸣兽叫，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发展之根本。

本来这乡间的雾霾，令我一直很忧心。今看到这空中雁影，让我有了信心！

村子里一农户门前，张灯结彩，红联喜字辉映，像是刚办过了婚事喜事。问过母亲得知，一家人在外打工，儿子找了媳妇，腊月间回来办了婚事，过完年又要全家岀去打工。

村子里春节几天最热闹，空村化现象正在渐渐凸显。老一辈逐渐离世，新一代大多远离乡村，在城镇安居。

“以后，这村子会没多少人居住了。无人种田了，这田间建成农场是发展趋势。”大哥看着这低产出的农作物，期待着未来的乡村发展。

“人勤春早。”无论乡间如何发展，春天总会如期而至。愿乡村的人们，趁着早春的气息勤勉奋进……

空中雁影 空中雁影 山野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