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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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阿姨找上工作了，你不用再帮打听了。”罗姨在电话里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来得及停顿挂了电话，我原本想问在哪儿，工资给多少。

拿着电话半天没回过神。

罗姨是我家邻居，不过现在房子由儿子阿亮住。

02

罗姨爱人五十多岁时得病没了，留下罗姨和阿亮，阿亮不爱学习，职高毕业后就出来打工。

罗姨之前在商场卖货，阿亮四处打游击。今天厂子里干活儿，明天跟着人去南方卖保健品，后天倒腾羊毛衫，听罗姨说，阿亮很忙。

母亲这时候接过话，年轻人忙点好，趁着年轻出去闯荡，挣上钱回来媳妇儿。你这辈子交代了，到时候可以享几天福。

罗姨连连附和。

03

在她们那一代人心里，儿女到了结婚的年纪结婚成家，父母就是死了，走的也踏实，不然羁绊着，无颜面对先祖。

阿亮迟迟不结婚，倒是领回来几次姑娘。每次罗姨又是买肉又是买蔬果，阿亮不耐烦的说，妈，你出去呆几天行吗？

罗姨不敢深问，儿子大了，和父母都成了仇人。罗姨安顿好饭菜后到老姐妹家了。

过段日子再没再见姑娘上家里，小心翼翼地问阿亮，上次那个姑娘呢。

走了呀，干嘛？

妈说那个姑娘看上去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妈，你别管了。

04

当妈的能不管儿子的事吗！

罗姨急啊。

阿终于在三十岁时结婚了，对方和他一样，四处跑。

头几年两人过年回来住几天，罗姨住小卧室，他们住大卧室。每天两人白天不起，晚上不睡，罗姨做好饭，放到厨房里，她们啥时候起来，自己热热，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后来有了孩子，两人彻底不出去了，三口人全靠罗姨养活，孩子放到罗姨屋，两人睡到自然醒，吃饭喝茶打游戏。

罗姨苦不堪言，偶尔碰到下楼扔垃圾买菜回来的罗姨聊几句。

哎，没办法，阿亮娶上媳妇儿，我就得将就，我哪里敢说话呀。

孩子拉肚子怨她，孩子哭闹怨她，没玩具更怨她。儿媳儿上来就是，你咋当奶奶的，连孙子也养不起，你也好意思当奶奶，还活啥劲儿？

阿亮在一旁就像没听见。

05

好不容易孩子上幼儿园了，罗姨赶紧出来找活儿。逢人就说，让大家留意打听谁家雇住家保姆。

过了大半年在公园里碰到罗姨聊起来，才知道她找一份陪老人的活儿，管吃管住，一个月五千块。

罗姨很知足，自己留下两千块，剩下的贴补阿亮。

我随口说，干上这活儿，想孙子吧。每个月不是休息两天，没见你回去看看？

不想回去，休息时我在附近走走，好好睡上一觉。

能不想吗！我一手带大的宝宝。可一想到阿亮两口子，就不想回去了，不见他们耳根清净。罗姨低垂着眼睛慢吞吞地说。

06

其实早晨我还碰到开门取外卖的阿亮媳妇儿，头顶着鸡窝，穿着卡通图案的连体睡衣，拿上外卖哧溜一下进屋了。

这些年虽然住对门，因为作息时间不同，很少碰到，好像阿亮两口在麻将馆帮忙。

07

老话常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

现在想来，做到也不容易。多少子女能真正体谅父母。

这世上鲜有父母欠儿女的，多是儿女讨债的。父母疼在眼里，痛在心里，忍耐着，忍耐着。

唯一的希望，只要你过得好，我们苦点累点没关系。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不忍责怪你。

要怪就怪父母没做好，不能为你遮风挡雨，给你富足的生活。

其实作为子女，从成年的那一天起，关爱父母，孝敬父母就是生命中重要的一环。

无论能力几何，请发自内心的爱父母，你才能真正称得上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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