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6-20
中国人是龙的子孙还是炎黄的子孙？
原创： 李正宣 蓉城文化 昨天
几千年了，我们都只知道，中华的人文始祖是黄帝，大约诞生在公元前2717年至公元前2599年，他因为是古华夏部落联盟首领。所以后人公认他是中国远古时代华夏民族的共主，是五帝之首。
可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因为台湾一部作品叫《龙的传人》，于是，现在好像华人圈都说自己是龙的传人。而且，我们的主流媒体也是如是说。但是稍有一点历史常识，都会感到惊讶，龙什么时候成了中华民族的祖宗呢？说龙是甲骨文时代某个小部落的图腾，或是刘邦开始的帝王的代称，这是有据可查的。说龙也代表了一种勇武精神也有据可查，但是说中国人是龙的传人，却没有任何依据。
特别是百度上是这样解释的：“龙的传人是中国人的自称。龙的形成记录了古代民族发展的聚合过程，起着维系和向心的作用。龙文化已成为东方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人常引以为豪。
龙的形成记录了古代民族发展的聚合过程，而且牢牢地铭刻在中国人的头脑之中，我们常以龙的传人引以自豪。世界上原本没有龙，而古代的图腾为什么是龙呢？在远古图腾时代最早的传说是女娲氏和伏羲氏为人类祖先，而他们都是人头蛇身。历史的发展，部落的联合，特别是炎、黄二帝在保定以北联合后，各部落纷纷加入到这个大家族中。当马图腾部落加入进来，就在蛇头上加马头，鹿图腾部落合并进来，就在马头上添鹿角，鱼部落进来，就在蛇身上增鱼鳞。于是，龙身上综合体现了多种动物的特征：如兽足，鸟尾，山羊胡子。龙的形成体现了民族平等和民主，部落不分大小合并进来就亲如一家，这是优秀民族文化的创举，直到今天，各族人民大团结仍体现了这一光荣传统。
中华民族有着极强的凝聚力与团结统一的优良传统。在历史的长河中，世界上有不少民族消亡了，其中不乏有为人类作过杰出贡献的民族。而中华民族数千年来，虽然经历了和自然及敌人的严酷斗争而不解体，并日益繁荣，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光辉的整体形象，有一个团结奋进的精神纽带，龙起着维系和向心的作用。龙文化已成为东方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
反正百度上的这些说法，不知道历史依据是什么。是甲骨文?是竹简?是远古石刻的图文、还是钟鼎文，钟鼎图？还是从哪个文化遗址发掘出相应的证物？
本人在编写字典时，对每一个汉字的产生演变都要进行认真的考辨，研究其出现时的形体和意义，以及形体和意义的演变过程。现在就本人的考据，特别解读一下“龙”字的产生和意义的演变过程。甲骨文有等多种形体，金文作，篆书繁化为。规范汉字时简化为“龙”。很明显，“龙”的甲骨文、金文和简化字都是象形字。估计“龙”字是先民依据生活中的大蟒蛇之类的动物，画成图形演变而来的文字。也可能因为生龙之地，人多剽悍，且那里的部落也因有龙而崇拜龙，以之为图腾，这种图腾形象就成了甲骨文龙字的图形基础。下面，我们结合先秦两汉的经典文献实例来考察龙字所表示的意义。看看龙，是不是能够像黄帝那样代表中华民族的祖先。
第一，从甲骨文字形考察，龙也该是一种庞大的动物，虽然甲骨文没有关于龙这种动物的记载，但是我们不能够推断说甲骨文就没有龙这种动物的记载。因为甲骨卜辞一是记载的内容多是讨伐、祭祀、以及一些当时王室的实际活动之类的国家大事，至于龙这种动物又不易猎获，或猎获也无用，自然不在占卜之列，所以卜辞中没有见到动物龙的占卜内容；其二，现在所见甲骨文是历史原件的多少，根本无法估计，可能有的已经消亡，有的还不曾见到。所以我们不能够因为甲骨卜辞中没有见到动物龙的记述而否定动物龙的存在。但甲骨文之后，随着记载文字载体的发展，先秦经典文献关于龙这种蟒蛇类动物的记载就增多了。例如，1、《甲骨文合集》第29990片记载说：其作龙于凡，有雨，吉（裘锡圭认为：“作龙”是指古代遇到旱灾往往作土龙以求雨，见1983年《甲骨文与殷商史》裘锡圭文）《诗经•山有扶苏》说：山有桥松，隰（河池）有游龙。2、《左传•桓公五年》记载说：秋，大雩，书不时也，凡祀，启蛰而郊，龙见而雩，始杀而尝，闭蛰而烝，过则书。3、《左传•襄公二十一年》记载说：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祸女。4、《左传•昭公二十九年》业绩在说：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5、《墨子•贵义》还说：子墨子北之齐，遇日者。日者曰：“帝以今日杀黑龙于北方，而先生之色黑，不可以北。”子墨子不听，遂北，至淄水，不遂而反焉。日者曰：“我谓先生不可以北。”子墨子曰：“南之人不得北，北之人不得南，其色有黑者有白者，何故皆不遂也？且帝以甲乙杀青龙于东方，以丙丁杀赤龙于南方，以庚辛杀白龙于西方，以壬癸杀黑龙于北方，若用子之言，则是禁天下之行者也。是围心而虚天下也，子之言不可用也。”6、《庄子•山木》说：无誉无訾，一龙一蛇，与时俱化，而无肯专为。7、《庄子•列御寇》说：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8、《孟子•滕文公》还说：蛇龙居之，民无所定。
第二、甲骨卜辞已经有因生龙之地或水，被命之以龙的记载。
这个道理很简单，古人（其实今人也有这种情况）常常因当地产某物而当地也就以某物命名。比如古四川因多养蚕而产生了“蜀”字，后来四川也被名之以蜀，首领也称蜀王；南方多虫蛇而产生了“蛮”字，后来南方也被名之以蛮，首领也称蛮王。所以，一些地域（比如后来的百越之地）因产龙，而该地、该水，则命之以龙；这也符合古代人们的命名思维。例如，《甲骨文合集》第7073片正面就记载说：取三十邑于彭、龙，小告。《甲骨文合集》第9552片记载说：乙未卜，贞：黍在龙囿。《怀特氏等藏甲骨集》第1654片业绩在说：戊戌贞：命众涉龙西北，无祸。
第三，可能因为多生龙之地，人们敬畏龙或崇拜龙，因而以之为图腾，古中原国家（华夏部落或殷商部落）就用龙称呼这些部落（也就是龙成了这些部落的方国名或氏族名）或代称这些部落的首领。《甲骨文合集》第6476片记载说：王唯龙方伐（龙是被殷商王朝讨伐的对象，显然是个小部落）。《甲骨文合集》第31972片记载说：己卯贞：命市臿致众伐龙，（龙族或龙国仍然是被殷商讨伐的部落）。《甲骨文合集》第4656片记载说：贞：龙其有祸，二告。《甲骨文合集》第10985片记载说：龙田于宫（这里的龙显然指部落首领）。《甲骨文合集》第20714片还记载说：丙午卜，扶：命龙从旧示，束网，八月（这表明龙虽然是部落首领，可能是归顺了殷商王朝的，因而才有“命龙从旧示”的记载）。
历史到了周王朝统一天下的时候，龙的部落可能也和其他部落一样，归顺于周王朝，成为属国，但是彼此征战的事情仍然时有发生。《左传·成公二年》记载说：侯伐我北鄙，围龙。顷公之嬖人卢蒲就魁，门焉，龙人囚之。
由于龙这种生物凶猛，且常出没于江河，难于制服，但且随着气候环境的变迁，和人类征服自然力的进步，龙这种动物逐步绝迹，“龙”字就逐步成为神灵、神奇之物或杰出人物的代名词。
第四，代称一种神。
例如，1、《甲骨文合集》第94片正面记载说：壬寅卜，宾贞：若兹，不雨。褅，惟兹邑龙，不若，二月。2、《列子·汤问》说：帝凭怒，侵减龙伯之国使厄。3、《论衡·龙虚》说：夫天之取龙，何意邪？如以龙神为天使，犹贤臣为君使也。4、刘兼《郡楼闲望书怀》写到：铜鼓祭龙云塞庙。
第五，称呼一些非龙国龙族的其他了得的人物（当然这些人现在已经无法考证是什么地方人或做什么的人了）。
例如，《诗经·蓼萧》歌唱到：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尚书·舜典》也记载说：伯拜稽首，让于夔、龙。
第六，汉末开始，始有用龙比喻人杰的用法。
例如，1、《三国志·管宁传》说：臣闻龙凤隐耀，应德而臻，明哲潜遁，俟时而动。2、《三国志·魏志邴原传》说：所谓龙翰凤翼，国之重宝。举而用之，不仁者远。3、李白《与韩刑州书》说：丞尉等并衣冠之龟龙，人物之标准。4、白居易《反鲍明远白头吟》说：龙譬如蜩鷃徒，啾啾啅龙鹏。
第七，代称古代传说中才有的一种有鳞、有须、能兴云作雨的蟒蛇类神异动物：
1、常见词语有：龙洞、龙宫、龙骨、龙虎、龙井、龙君、龙门、龙头、龙王、龙须、赤龙、黄龙、黑龙、飞龙、潜龙、青龙、龙蟠虎踞、龙口夺食、龙腾虎跃、龙头蛇尾、龙骧虎步、龙骧虎视、龙行虎步、龙跃凤鸣、画龙点睛。
2、文献使用：飞龙在天（《周易·乾》）|昔者三苗大乱，天命殛之，日妖宵出，雨血三朝，龙生于庙，犬哭乎巿（《墨子·非攻》）|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庄子·逍遥游》）|黄龙下，凤皇至，醴泉出，嘉谷生（《文子·精诚》）|鬼出电入，龙兴鸾集（《淮南子·原道训》）|甲虫三百有六十，而龙为之长（《孔子家语·执辔》）|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春秋繁露·王道》）|叶公子高好龙（刘向《新序·叶公好龙》）|在野者龙逸，在朝者凤集（《晋书·束晳传》）。
第八，因崇拜龙而刻画有龙形图案的（旗帜或器物）。
例如，1、常见词语有：龙船、龙灯、龙旗、龙文（纹）、龙舟、龙旌凤翣（大掌扇）。
2、文献使用，例如：龙旗阳阳，和铃央央（《诗经·载见》）|掌九旗之物名，各有属，以待国事。日月为常，交龙为旗，通帛为旃，杂帛为物，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全羽为旞，析羽为旌（《周礼春官宗伯》）|剑盾为羽旗，车为龙旗，骑为鸟旗（《墨子·旗帜》）|前朱鸟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礼记·曲礼》）|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士玄衣纁裳（《礼记·礼器》）|麟、凤、龟、龙，谓之四灵（《礼记·礼运》）|剑之在左，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春秋繁露·服制像》）。
第九，从刘邦开始常常特指人杰之王（即帝王）：
例如：龙衮（帝王的礼服）|龙鳞（喻指皇帝或皇帝的威严）|龙辇（王车）|龙袍|龙体|龙廷|龙兴（开创帝业或帝业兴旺）|龙颜|龙驭（皇帝车驾）|魏明帝时铸黄龙凤凰各一，龙高四丈，凤高三丈，馀置内殿前（《金楼子·箴戒》）|祖龙死，谓始皇也。祖，人之本；龙，人君之象也（《论衡·纪妖》）|继统共勤，顺皇之德，鸾路龙鳞，罔不肸饰（《汉书·礼乐志》）|以为大山石立而先帝龙兴（《汉书·蒯伍江息夫传》）|圣主龙兴于仓卒，良辅超拔于际会（《论衡偶会》）|高祖隆准、～颜、美须（《论衡骨相》）|臣敢忘之，俱恨尔日不早识～颜（《太平御览刘聪》）|臣年二十八获谒龙颜（《太平御览将帅上》）|吴皇后年弱，皇孙龙体未舒（《太平广记·唐肃宗》）|帝大惊，拂袖而起。王朗以目视华歆。歆纵步向前，扯住龙袍，变色而言（《三国演义》第80回）。
第十，龙有时也代指权贵。
例如，触犯龙鳞|攀龙鳞，附凤翼（扬雄《渊骞卷第十一》）。
第十一，后人因为龙凶猛、剽悍，就用龙比喻骏马。
例如，龙马精神|《周礼·夏官》说：马八尺以上为龙。
第十二，用龙比喻文章或书法的雄健华丽：
例如：八音之琴瑟，五色之龙章（《世说新语·赏誉》）|运屈则纡其清晖，时申则散其龙藻（《晋书·文苑传曹毗》）|龙章日彩，焕若丽天（沈约《贺齐明帝登祚启》）|伟龙章之秀质，腾孔雀於觿年（骆宾王《上兖州崔长史启》）|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如惊电（李白《草书歌行》）|（张伯英）尤善章草，书出诸杜社，孤崔瑗云：龙骧豹变，青出于蓝（张怀瓘《书断·神品》）|金銮当日奏草，落笔万龙蛇（辛弃疾《水调歌头·寿赵漕介庵》）。
第十三，古生物学中用来指一些巨大的有四肢有尾或兼有翼的爬虫。例如，恐龙。
以上是龙字在中国具体经典文献中的实际用法和实际意义。笔者从以上材料中没有看出来龙曾经像黄帝这些人文始祖一样是中华民族的祖先，也没有看到到百度文章所说的内容：“龙的传人是中国人的自称。龙的形成记录了古代民族发展的聚合过程，起着维系和向心的作用。龙文化已成为东方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为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贡献，中国人常引以为豪。”中国人除了刘邦和李世民自己称自己是龙的传人，没见那个中国人自己说自己是龙的传人！
笔者从历史文献的字里行间看到的是，龙是一种类似于蟒的水生凶猛动物。《左传》都说“深山大泽，实生龙蛇”。龙肯定是不易制服的恶物，不然为什么《墨子》有人文始祖黄帝斩杀“黑龙”“白龙”“青龙”“赤龙”的传说呢？当然龙因为凶猛而被剽悍部落用作图腾，后来也被周王室和日月、虎、龟、蛇等一起画在旗子上，作为仪仗的标志。特别是公元581年隋文帝首次用蚕丝中最好的辑里湖丝制作龙袍开始，以后历朝历代的帝王都把龙绣在自己的袍子上，以显示自己是人中之龙，乃九五之尊。但总不能够因为如此，龙就成了中华之祖先吧！要说龙曾经在精神上统治过中国，那倒是有历史记载的。本典经过大量文献资料考察，发现帝王用语言文字把自己打扮成真龙天子告诉天下的第一人，应该是汉代的开国君主刘邦。刘邦之前，龙只是王侯等统治者崇拜的神物。常常和日、月、虎等一起画在旗帜上作为仪仗的标志。从汉代刘邦称王开始中国出现了特有的龙为帝王象征的文化。刘邦打下江山以后，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便煞有介事地告诉天下，他是母亲刘媪与龙交配的产物（《史记•高祖本纪》曰：“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从此开始，刘邦的“经验”在帝王中进一步得到推广，凡做了皇帝的人，都把自己说成是“真龙天子”。就连唐朝的开国雄杰李世民也由于其父李渊在确立太子问题上处理不善，导致了三个儿子相残的悲剧，李世民继承皇位以后，也编造了“他出生时，有两条龙在宫门外嬉戏，三天后才离去”的神话，以让天下人臣服其确系“真龙天子”（《旧唐书•太宗本纪》记载说：“太宗生方四岁，有书生谒高祖，曰：“公在相法，贵人也，必有贵子。”及见太宗，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及冠，必能济世安民。书生已去，使人追之，不知所在。因以为神，采其语名之曰‘世民’焉。”）。因此，从汉初到清末封建王朝覆灭，人们常常把帝王比喻为龙，以至于帝王相关的服饰、车驾，居室都雕刻上龙，帝王之面相不能够画以龙图，但却用文字描绘成龙相，因而龙成了帝王的象征。难道，因为封建帝王都说自己是真龙天子，我们这些百姓既然是他的子民，也都要把自己改作刘邦、隋文帝、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忽必烈或爱新觉罗的子孙？
我读了很多历史著述，怎么没看见百度文章所说 的“龙的形成记录了古代民族发展的聚合过程，起着维系和向心的作用”“龙的形成体现了民族平等和民主”“在历史的长河中，世界上有不少民族消亡了，其中不乏有为人类作过杰出贡献的民族。而中华民族数千年来，虽然经历了和自然及敌人的严酷斗争而不解体，并日益繁荣，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光辉的整体形象，有一个团结奋进的精神纽带，龙起着维系和向心的作用”
我猜想，专家们是不是因为端午节划龙舟那种气势确实恢弘，才想出自己是“龙的传人”之说。
至于说龙是中华民族的图腾，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明显缺乏历史依据。百度文所说的“在远古图腾时代最早的传说是女娲氏和伏羲氏为人类祖先，而他们都是人头蛇身”很难断定是事实，因为能够画出人首蛇身的时代所创作的图画石刻，绝不是三皇五帝时能够产生的艺术品。女娲氏和伏羲氏是人头蛇身的画像即使存在，也是后人编出来的神话。怎么就能够用后人的图画证明古代的图腾一定是什么呢？除非三皇五帝活动遗址能够挖出人首蛇身的石刻，并用仪器检测该物确系黄帝时代之物。目前最可靠的文字记述“甲骨卜辞”里的龙都是被中原夏朝和商朝征伐的对象，显然龙的部落或图腾是不能够代表黄河流域的中原多数部落的。甲骨卜辞不是记载说“命龙从旧示，束网，八月”吗？
所以，我还是坚信我华族的人从广义上来说，都是“黄帝的子孙”，或“炎黄子孙”，我们不可能是“龙的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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