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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方才的一切,是梦吗?

2022-05-05  本文已影响0人  是梦琪Maggie吖

为保证故事完整性,特将日更‖指针上的木偶移至本文。

这座钟已经矗立在这很久了,钟身的红釉亦变得黯淡无光;一波又一波的租客搬入搬出,唯独它静静地待在大厅的最中央,日以继夜地转动,从未停歇...

古钟

“这个钟没有发条是怎么动的?”一个约摸四五岁的白衣男孩好奇地问道。

房东的口中吐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靠木偶。”

“木偶?”这更加激起了男孩的求知欲,他请求道:“我能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让它动的吗?”

“可以。”

只见,房东打开了一个黑匣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人形木偶。房东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悬挂在指针上,木偶们则抱着指针沿着确定的轨迹划过表盘。

当最后一个木偶即将要被挂上去的时候,白衣男孩突然大喊道:“这个小木偶长得好像我!”说着,就准备上手去碰,房东见状赶忙制止了他。

牵线木偶

“这不能碰!绝不能碰!绝对不能!”房东原本平静的眼神中竟透出丝丝的寒意,仿佛无尽的冰窟,不禁令男孩打了个寒颤,他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碰。”

“好了,不要说了,离开我的房子!立刻!”

“我...”男孩本想再解释什么,房东已将他推到了门口,并毫不客气地将门“砰”的一声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男孩仍觉得内心愧疚,轻轻敲了敲门,缓缓道:“夫人,对于今天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谢谢您的招待,我走了,再见。”

房东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却在屋内仔细地探听着小男孩的动静,直至脚步声愈来愈小,这才回到原位继续摆弄木偶。房东看着手中的木偶,他的头颅无力地低垂着,四肢也因万有引力的作用,顺其自然地耷拉着。

“是时候开始工作了。”她将最后一个木偶挂了上去。

看着秒针、分针、时针接连划过一周,房东才满意地离开了大厅踱步到昏暗的卧室,她再次从床头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黑匣子,只不过,这一次她看向这些木偶的眼神有些冷漠。

原来,这些木偶大多数已经残缺不全,再也无法正常地工作了。

不知什么时辰,昏暗的房子中透射出一团赤红的光亮,接着,红光越来越刺目还伴随着“呲呲”的响声,空气中也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

许久过后,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走了出来,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没有能看清他的容貌,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的嘴角扯过一抹冷厉的笑容,淡淡地道:“没有人可以摆脱这一切,没有人。”

大约过了五分钟,警笛声骤响,一辆辆红色的消防车飞驶而来,几名橙色的身影疏散了拥堵的人群后,扛着高压水枪浇灭了熊熊烈火。

黑烟散去,只剩下一片焦土和灰烬。

大火过后

不对,还有那座古老的钟,表盘上的指针依旧滴滴答答地运作着。

是的,一切都还在继续,没有人能够摆脱这一切,没有人...

02

最近,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我,可是当我一转头,却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我一人。

加上近一周接连发生的事情属实让我有点细思极恐。

这还要从我搬进这间房子说起。

毕业后,我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几经周转于上周来到了这陌生的小镇。镇上的人十分自律,每一个人都按照时刻表上的规划行事,我最初是这样认为的。渐渐地,我发现了诡异之处。他们仿佛被人操控着一样,每日按时按点地完成计划,不曾有丝毫的懈怠和误差。

这严重不符合常识!

在我看来,哪怕一个人的自控力再强,他也耐不住想要有片刻的小憩,因为这种惰性是出于人的本能的。

前几日与查瑞太太的闲聊,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那天,我跟她谈论着隔壁的邻居汉斯新买的沙发被他家的狗从外到内浇了个透彻,我笑得前仰后合,她亦是不能自已。突然,她像是触电了一般,浑身颤抖,还发出“咔哒咔哒”的古怪声音,就像是我租的那幢房子的古钟时刻发出的声音,不,简直是一模一样!

“查瑞太太,您没事吧?”我害怕担忧极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喊医生。她突然转身就跑开了,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剩我一人在原地尴尬地站着。我在想要不要告诉查瑞先生今日发生的事,但是,此时天色已晚,也不方便打扰。百般斟酌后,我决定还是回去,等到晚些时间再打一通电话过去。

但我其实不太愿意回去。

大厅中央的那座古钟滴滴答答地一直运作,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吵得我整夜无法安枕。我想关掉它,却找不到发条。由于它太老旧了,以至于根本没有电池盒。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曾无数次幻想着我挥舞着斧头,就那么轻轻一挥,我只需轻轻一挥,它立刻就会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否则我将会为我的一时冲动付出难以承受的金钱的代价。

所以,我只能选择隐忍。

穿过小巷,转过街角,一座房子呈现在眼前。灰瓦堆砌而成的屋顶下是新刷的红漆墙面,却难掩岁月的痕迹,一条条细小的裂纹相互交错,排列组合成一个个奇特的符号,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过,就算有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因为我是以非常低的价格租到这里的,所以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我不会自寻苦恼,所以我从未打听过这房子的历史,即使听到与它相关的信息,我也是闭耳不闻。

诡异的房子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先是向右再向左然后再向右...几番周折才打开了门。我已经习惯了这麻烦的房子,并在心里将这当做一场仪式。

我随意地把钥匙一丢,熟练地用右脚带上了门,同时地用左手打开了灯。

忽然,吹来一习凉风,吹得本就昏黄的灯光变得忽闪忽灭,仿佛有人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的脊梁骨,我不禁身体一蜷,后背不停地迸沁着冷汗,浸透了白色的衣衫。我缓缓回眸,原来是风吹开了门,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呸,什么破门!把我逼急了信不信我连夜搬走?”我碎了一口痰,骂骂咧咧地合上了门。

由于方才出了一身汗,我便准备去洗澡,快速地脱了衣服,整个人瘫在宽敞的浴缸里。这来之不易的舒适和惬意让我不由得哼起小曲儿:

“何时会变成惨白的声音,

    回荡着的笑声,

    是走上崩溃的你的证明,

    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唯有若隐若现木偶的双眼,

    操纵人偶的线已断...”

浴室的灯倏地灭了,门“砰”地一声突然打开了,一阵寒风席卷而来,风力之强劲以致我无法睁开眼睛。忽而觉得眼前一亮,我缓缓睁开双眸,一名红衣女子站在我面前。

“啊!鬼啊!啊——”吓得我连连尖叫,“别过来,别过来 我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吵死了,闭嘴!”她眉头紧蹙地盯着我。

我赶忙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她。

她看到我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道:“我是来救赎你的。”

“救...赎我?”

“你不是因为这钟吵得整夜无法入眠吗?房东让我来帮你关掉它。”女人为表诚意,从嘴角挤出了一抹她自以为真挚的微笑。

“修表工?早说嘛,吓死我了。”我激动到直接站起,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吞吐道:“你不冷吗?”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她面前,虽然对方和我一样都是女性,但在生人面前这也太尴尬了。我的脸瞬间一红,连忙用手挡住关键部位,“你先,你先出去等我,我一会就来。”

待我穿戴整齐后,打开浴室的门,却发现女人已经不见了。我急忙搜寻她的踪影,终于在大厅的中央找到了她。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拭着钟身上的灰尘,指尖随着帕子移动,轻抚着每一条花纹,顷刻间,她的眼眶竟充盈着泪水,像是与分离已久的恋人重聚似的。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钟能停下来吗?”

“你知道这座钟是如何运转的吗?”她全然无视了我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道:“因为三根指针上分别悬挂着不同的木偶,这些木偶不分昼夜地工作才得以让这座钟永不停息地运作。”

“木偶?”

她回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方才听你唱‘若隐若现木偶的双眼,操纵人偶的线已断’,木偶怎会有感情?”

我顿感无语,因为她再一次无视了我的问题。真是没礼貌,我心中暗暗想道。

“我听得到你心中所想,你问的问题都是没有营养的。”她瞥了我一眼,固执地想要把我拉回她的问题上,道:“木偶有了情感是因为操纵的线断了的缘故吗?”

我又是一震,缓缓道:“我方才所唱的只是歌词而已。不过,我想万物皆有灵,木头即使被斩断离开了土地,还附有生命也未可知。”

“离开了供养的母体还能附有生命?若真如此,那么木偶就产生了意识和情感...”她眸光一闪,仿佛联想到了什么,朝我微微一笑。

又是一阵风袭来,只不过这次夹杂了一丝暖意。待我再次睁开眼,整个身体仍浸没在温暖的泡泡浴中。

我不禁有些恍惚了。

“方才的一切,是梦吗?”

我随意地拿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连鞋也没有来得及穿,赤着双足踱向大厅的中央。

我惊讶地发现,那座钟竟停止了转动。倏而,我感到脚下仿佛碰到了一个方块状的东西,目光渐渐下移,是一只敞开的黑色匣子,几根长短不一的红线交错地搁置在里面。我拎起一根细线,端详了片刻,线的一端有些发毛,似有剪刀剪过的痕迹。我捡起地上的黑匣子,将红线又放了回去。正当我准备将匣子关上去卧室时,忽然发现盒盖上仿佛有一行小字:操纵木偶的线已断,若隐若现的是那灵动的双眼。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

卧室的那头传来“铃铃”的电话声,我赶忙踱步而去,疑惑地接起,直至一个熟悉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我们交谈甚欢,以致忘却了时间,直至我们二人都有些困倦了,这才结束了通话。

我会意地笑了,缓缓道:“好梦,夫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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