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
2023-04-20 本文已影响0人
时无一
画框是很早就钉在那里的,那个老人,手里拿着那只木偶,右手拿着横架,左手拨着丝线,脸上笑着,嘴里唱着的,是《三国》,木偶粉饰过,拿着大刀长剑,一旁的二胡露着一个角,想来乐声震耳。
而今他躺在那里,这里荒了。
舞台大红色的幕布染了尘,旧了,破了,凌乱了。舞台柱的红漆,花了,淡了,谢了。台上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台下的人换了一茬却没了下一茬。台前的场子开始生长不知名的野草,而今翠绿丈高有余,台下的桌椅已经破烂,布满灰尘,就像舞台上的那张椅子,看到的正面和看不到的背面,其实都已经蛀空,空有其表。这个台子唯一活着的,是那只木偶。
而那只木偶,像是没有骨头的人,软绵绵的躺在那,没有声息,没有灵魂。天黑了又亮,台前的灯却再没开过,没有活着时的人声鼎沸;没有走动的人群;没有四处奔走,手里提着茶壶,戴着小帽,肩上披着白布的小二;没有台下叫好的人群;没有台上握着横架,摆着架势,行走的木偶师;没有舞台旁敲敲打打的鼓乐。只剩了那只木偶,和残破摇摇欲坠的灯笼。